寧執墨按住身旁蠢蠢欲動的小姑娘，扶額頭疼：「你又沒近視，就站在這兒，看戲看得清楚就行。」

撓撓包裹在自己手上的溫熱掌心，小魂淡蹙眉不信：「萬一秦歌打不過唐宋怎麼辦？」

男神微勾著唇角反問：「那你打得過我嗎？」

小姑娘一愣。

童年時期瘋狂迷戀《西遊記》，她每天晚上睡前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角色扮演。

冬天穿粉粉的毛絨睡袍，夏天穿清涼的四肢水群，嫩白嫩白的小糯米糰子永遠是正義囂張的齊天大聖，朗月清風的寧執墨有時是妖魔鬼怪，有時是被困的唐三藏，甚至有時還能客串一發如來佛……

免不了各種小打小鬧的激戰，最後都抵不過軟軟糯糯一句「妖怪，受死吧」，然後撫她安然入夢……

從小到大，似乎……

他真的沒有改寫劇本打贏過她。

不是因為打不過，只是因為願意縱容她……

一道暖流細細麻麻淌進心裡，小魂淡小軟貓的樣子，出聲柔軟乖巧：「可秦歌不是我，唐宋不是你，他對秦歌的態度一直很針對，很惡劣，根本不像他——」

情景入眼，她戛然收聲。

………

本來想站在教室門口乾脆把話說完，秦畫卻感覺過路同學的眼睛是放在自己身上的。

她又朝前走了幾步，還是擺脫不了這種詭異的感覺……

與其說她難過的是曾經「不知廉恥強迫唐宋摸-胸，為了當別人女票不擇手段」的風言風語，不如說是唐宋當時回眸一瞬的輕蔑，冷漠的涼薄像是由骨子裡散發出來……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籃球場，走到他們都熟悉的休息凳旁邊。

一頭及肩柔順長發，簡單的短袖文化衫素藍牛仔裙，耳洞被茶葉梗兒填滿，秦歌安靜的時候渾身的氣質淡雅，宛如空谷幽蘭。

目光在他手上拎著的塑料袋上落了一秒，秦歌不著痕迹別開。

「有什麼事兒就請說吧，馬上要上課了。」

「你最近變了許多。」

唐宋注視著她，聲線沒有一絲波瀾。

變得斂性收心認真學習？

變得乖乖巧巧文文靜靜？

還是他真正想問的，表面上變得不再糾纏他，不再喜歡他……

唇角微勾的弧度自嘲，秦歌莫名有些討厭「變」這個詞：「然後呢？」

視線鎖得很緊，唐宋似乎要讀出她的情緒：「現在這樣就很好。」

「然後呢？」

依舊是三個字，唐宋將秦歌垂手攥緊的動作收入眼底。

頓了頓，他若無其事地繼續說著違心的話：「看來你把我的話聽進去了，女孩子就是應該有女孩子的樣子，才會有男孩子喜歡，比如你現在這樣——」

「你特么讓我出來就是說這些廢話？！」

胸口起起伏伏，秦歌倏地拔高音調。

眯著狹長的鳳眸看他，她冷笑，呸一聲，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很吃力，卻帶著一股子如混道的狠厲。

「靠！這麼浪費時間，你敢說你不是看著老娘收拾出來美若天仙，隨便學學衝進年級前一百，各種秒刷好評被表白……你特么後悔了吧？！」

薄唇緊抿，唐宋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