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重複問題，學校是沒有要求的，那咱們班就兩個《貝加爾湖畔》……」班主任哈哈連天，打破了幾人間詭異的氣氛。

「一個是彈琴加伴舞，一個是……如果找不到伴奏的話，程曉月同學索性跟著CD跳也可以啊……」說著，老太太用鼓勵的眼神看著程曉月，愛憐無比，「老師相信你的水平……即便是一個人也能撐住整個舞台！」

跟著CD跳？

一個人撐住舞台？

老師的話音還沒有落完，程曉月已經站不住了，臉上的從容也不知去向。

她邊搖頭邊擺手，推拒連連：「老師，不行！我跟著CD跳的話……一個人會撐不住檯子的！」

「那你不去不就行了！」

脆生生的嗓音打斷了她。

乾脆又直接，讓程曉月的動作猛地在空中滯住。

幾秒后，她扭頭看向小姑娘，語氣開始不善了。

「許淡淡同學，你什麼意思？」

「耳朵背了就應該去醫院看看，我的意思表達得很明顯啊！」

小魂淡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兩下，對上程曉月變幻的小臉時，倏地變得憐憫，嘖嘖感嘆：「還是說你聽不懂人話？」

胸口起起伏伏，程曉月一個字卡在了喉嚨：「你，你……」

「我怎麼了？」

聳聳肩，小姑娘雙手一攤表示很無辜。

「明明是你自己剛剛說的……這次的畢業匯演，老師說你可以報獨舞，接下來的時間，你就要一邊學習一邊排練，肯定會累成狗……你瞪我做什麼，你自己剛剛說的別不認賬……」

把程曉月方才語調學得七八分像，收到隱形「威脅」的小魂淡小嘴一撅，臉蛋兒跟著就垮了下來。

儘管知道她是裝出來的，小執墨的眸光依舊暗了下去，瞄了一眼小姑娘旁邊的人，眼底冰寒一片。

他正開口之際，某魂淡的聲音接著響起。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聲調卻又恰到好處地讓大家都能聽到。

「你說一邊學習一邊排練這麼累，那不參加不就好了！更何況，你不是應老師的推薦勉強答應的嗎？老師也是擔心沒人去……」瞧著程曉月越來越冷的臉色，善良的小魂淡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安慰著，「現在有我和墨墨，所以你可以安心學習了，老師也不會怪你，多好啊！」

多好？才怪！

「………」

程曉月放在身側的拳頭攥著，緊一下，松一下。

「你不用太感謝我的！我一向都這麼善良啦……要不然寧執墨同學和老太太都不會這麼喜歡我啦~！」

自我表揚的口氣理所當然，她還將小手展開托起下巴，一個小花的可愛姿勢把旁觀的兩人萌一臉！

她那無懼又無畏的坦蕩，就如太陽般。

即便沒有點明白說清楚，普照的明亮光芒已然讓某些人小心翼翼掩藏的心思如灰塵如病毒，無可遁形。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下子，程曉月體會得很透徹。

透徹的同時，乾脆也就把話攤開了說。

神情一斂，她仰起尖下巴，居高臨下地睨著小魂淡，口氣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