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凝趕到的時候，太醫已經出來了，行了禮之後，對著皇后搖了搖頭，表示采女已經不行了。

李書凝還是進去看了眼祈采女一眼。

此時的祈采女，分明是清醒的，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瘋傻。

她直愣愣的盯著前方。

李書凝的到來，讓她的眼珠子動了動。

「呵呵，皇後娘娘，是您來了呀，如今臣妾才知道，痛徹心扉是什麼感覺呢，臣妾是不是很傻呢。」

之後祈采女便再也沒有說什麼了。

她是後悔了，原來她錯了，什麼都是錯的。

她也沒有熬多久，就去了。

太醫那邊已經把祈采女的情況都告訴了桔梗。

桔梗報給李書凝后，李書凝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李書凝下令讓人嚴查，便準備去和皇帝報備下這邊的事情。

還未走出偏殿，卻見一個瘦弱的男孩低垂著頭站在那裡，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李書凝停了停，話還沒說，卻聽到五皇子帶著哭腔說道：「母后，母妃是不是不要兒臣了？」

李書凝愣了下，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伸手摸了摸五皇子的頭：「別怕，你還有你父皇和母后呢。」

此時李書凝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這個孩子，只能說了這麼一句。

李書凝讓人帶著五皇子，自己帶著人匆匆離去了。

她微皺著眉，心裡卻有些不好的預感。

之前祈采女的話，她還記著。

痛徹心扉？

什麼樣的事情會讓她痛徹心扉呢？

祈采女瘋了有一段時日了，突然清醒了，是什麼事情刺激了她？

李書凝對五皇子還真沒有什麼想法，所以祈采女把五皇子要回去，她並沒有什麼感覺。

說起來，祈采女把五皇子帶回去后，境遇艱難，但是對五皇子，她還是真重視的，也是真的好。

她把自己擁有最好的東西留給了五皇子，便是瘋了，也只有對五皇子是溫柔的。

可是剛才，她的臉上分明是絕望的，冰冷的。

是她所想的那般么？

李書凝匆匆趕去了皇帝那邊，把祈采女中毒身亡的事情告訴了皇帝。

皇帝也是愣了下。

說起來，這幾年，他無視祈采女，但是私底下也還是有關注五皇子的。

他期待著在那樣的環境下，五皇子是不是能夠成長起來。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祈采女的行為，確實讓他生氣，但是他也覺得，吃的苦中苦，不知道能不能成為人上人。

但是對於自己的孩子，他還真的沒有苛刻到讓他活不下去的地步，總還是讓人盯著，沒讓那些人太過分的。

沒想到祈采女居然沒了。

「阿凝，你去查，看是誰動的手，這個時候，整個後宮的人心都是有些浮動啊，只怕是有誰手太長了。」

「諾。」

李書凝讓人去調查，沒多久，就有很多線索到了她手裡。

李書凝看到那些東西，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說起來，她原本對那些害過原主的皇子，妃子，就不準備讓他們好過的，便是皇帝，她都沒想著讓他好過的。

但是五皇子和六皇子，她並不准備對他們做什麼的。

皇宮裡真的這般可怕么？一個六歲，即將七歲的孩子，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李書凝把事情告訴皇帝的時候。

皇帝的臉上出現一抹潮紅，隨後更是吐了一口血。

「逆子，這才幾歲，居然學人害人了，你去問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書凝帶人去了蹁躚殿的時候，五皇子還糯糯的看著她，眼裡更是有一些渴望。

李書凝的心裡冰冷冰冷的。

帶著五皇子進了偏殿，坐在平日里祈采女做的位置，李書凝看著五皇子，五皇子也看著李書凝。

過了好一會，李書凝突然問道：「五皇子，你母妃怎麼死的，你知道么？」

五皇子的臉上有些茫然，愣愣的看著李書凝，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李書凝卻只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個小孩的心機，實在是可怕啊，這會居然還裝的如此無辜。

李書凝此時也冷了臉：「聽說五皇子很喜歡去御花園，前天還在御花園裡玩了好一會，在晚膳前，給采女一顆糖，采女用手帕包著糖吃了，那手帕上，卻殘留著一些東西。」

「藍星草的毒性，只怕五皇子很清楚吧。」

五皇子原本茫然的臉上，此時有了一絲鬆動，他有些害怕了。

「為什麼，你的母妃，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虛情假意，為了你，她願意做很多事情，她臨死前，只說痛徹心扉，想來是知道你動的手吧，你是畜生么？居然連自己的母妃都害？」

李書凝怒聲問這些話的時候，精神力湧出，影響著對面的五皇子。

五皇子整個人顫抖了起來：「是她不好，是她不好，原本我可以成為太子的，本來我可以成為皇后的兒子的，她卻非要激怒父皇，害我變成這個樣子，每天吃不飽，穿不暖，皇子，再也沒有哪個皇子是我這樣的吧？」

「只要她死了，我就有可能會被皇后收養，所以她死得其所，她不是愛我么，只要我過的好，她會高興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趕過來的皇帝，此時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就是他的皇兒？

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狼心狗肺的？

原本看著乖巧，老實的五皇子都是這樣子的，那麼其他皇子呢？

此時此刻，皇帝的心也涼透了。

他只覺得呼吸都有困難。

他的兒子們，都是什麼樣的？

都是這樣，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么？

祈采女的事情，皇帝下了禁口令。

五皇子也被秘密關押了起來。

這麼小，卻這般瘋狂的兒子，皇帝都覺得害怕。

他不敢讓他繼續在他眼皮底下，不然誰知道哪一日，這個小子會不會對他下手？

所以皇帝讓人把他關了起來，能不能熬過去，也只能看他自己了。

也是從這日起，皇帝越發疑神疑鬼了起來。他開始派人大力去調查自己的那幾個兒子，他要看看，這些兒子，背後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