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榮這人有什麼事都要和戰熠陽說，要她把事情存在肚子裡面她就存不住，但是要是把事情說出來，許榮榮又擔心戰熠陽的這種脾氣，後果不會太好。

晚上許榮榮有點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一想到阿暖的事情，許榮榮就睡不踏實。

戰熠陽把床頭燈打開問許榮榮怎麼了，許榮榮也說不出來怎麼了，只能說有點頭暈，戰熠陽給許榮榮診脈，也沒看出什麼。

「睡不著喝點水好點。」戰熠陽起身去給拿了一片參片回來，先是喝了一點水，而後把參片給許榮榮含在嘴裡面，之後也不關燈，被子蓋上摟著許榮榮，一邊說話一邊等著許榮榮睡覺。

許榮榮就問戰熠陽：「你不困么？」

戰熠陽看了她一眼：「等你睡了我再睡。」

「我要是睡不著你還不睡了？」許榮榮扭頭看了一眼已經看得見歲月痕迹的戰熠陽，雖然他還年輕，但多多少少的他的臉上已有了歲月的痕迹，六十歲的人了，眼角才長出來眼角紋，說來也是一件叫人鬱悶的事情，但他很會保養，她的身體也是好的不行，臉上至今也看不到皺紋，這讓每次她出門心情都好到不行，總有人誤以為她沒那麼老，只有四十歲而已。

看她戰熠陽嗯了一聲，跟著摟著許榮榮拍了拍她。

許榮榮這時候有點愧疚，好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戰熠陽的事情一樣，在戰熠陽的面前頭都抬不起來，所以她轉身十分矯情的把戰熠陽摟在了懷裡。

「要是我騙你，你是不是會生氣？」其實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就是許榮榮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而且有些噁心人。

但戰熠陽反倒是說：「你不說就沒騙我，只是隱瞞，你有你的想法，畢竟我們不是一個身體，你會有想法很正常，榮榮，我知道你也是對的，但是做事情我們有各自的處理方法，幾十年的夫妻關係，你應該了解，有些事不說出來比說出來要糟糕。」

「熠陽。」許榮榮現在怎麼感覺他早就知道了自己要說什麼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許榮榮心裡沒底，要是戰熠陽知道了，她還是早說出來的好，免得戰熠陽以為她不忠誠他。

他這樣的一個男人，敲山震虎的事情做過的還少嗎，她可不想這麼大的歲數了還因為這樣的事情和他鬧不合，他要是一氣之下走了怎麼辦？

走了？

許榮榮腦子有些不夠使，戰熠陽這些年都沒有把她一個人扔下走掉，會走么？

許榮榮想著的時候，戰熠陽親了她一下，許榮榮愣了愣，有點緊張，喉嚨裡面忍不住溢出熠陽兩個字。

戰熠陽輕輕的撫摸著許榮榮保養的很好的身體，吸取著許榮榮身上的體香，有些人年輕的時候身上是有體香的，但能像是許榮榮這種年紀還有體香的人實在太少了，這都要歸功於戰熠陽，如果沒有他，許榮榮覺得她現在已經是個糟老婆子了，哪裡還能有這樣的風韻。

戰熠陽早上的時候就沒起，許榮榮起來看了看還睡得很沉的人，心裡想著，到底是年紀大了，要不是年紀大了，他不會趴在床上賴床。

許榮榮給戰熠陽蓋了蓋被子，早早的去樓下給阿暖煲湯了。

昨天的魚還養著，許榮榮晚上回來就和樓下的用人說了，早上就給收拾一下，她要起早給阿暖煲湯喝。

下樓許榮榮去了廚房，廚房裡面那條魚果然收拾了出來。

要是說收拾許榮榮不願意收拾，但要是做她卻比誰都會做，忙了一個早上，魚湯做好了，阿暖也從樓上下來了。

今天的氣色看著不錯，阿暖下樓就有點餓了，去廚房看見許榮榮，母女兩個人就在廚房裡面閑聊。

「你怎麼起來的這麼早，不在房間里多睡一會，昨天晚上等到那麼晚。」許榮榮昨晚和戰熠陽回來的時候阿暖還沒有休息，正坐在樓下等著她們。

其實她們走的時候阿暖確實在睡覺，但覺一天轉著睡，再困也不困了。

昨晚睡得晚，今早就要起來的晚，許榮榮理解事情的方法就是這麼直接。

阿暖站在一旁：「不困了，媽您怎麼也這麼早，傭人怎麼不做湯，您都這麼大的年紀了。」

「我沒事，睡不著了就起來了。」許榮榮不敢說自己是擔心阿暖才起來的，擔心阿暖會不願意。

「媽，您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阿暖也不是個不懂事的人，這兩天許榮榮一直起早貪黑的，吃不好睡不好的，她還會不知道么。

許榮榮有些為難了，面對眼前的這個女兒，她是真的沒有什麼隔閡，但是孩子長大了，就不能像是小時候那樣的對待方式了，許榮榮現在是無比的理解媽媽的那時候對待她的方式，想想要是換成了媽媽，現在她媽估計手裡正握著掃把吧。

想起來倒是十分的好笑，而她已經好久都沒有回過家了。

想到這些，許榮榮也釋懷了許多，人都有第一次，她遇上這個女兒也是第一次，應該乾的漂漂亮亮的，給她指一條明路才行。

這孩子是朵奇異的花，只可惜開在了懸崖之上，有緣人看見了只能仰起頭看她，真的能夠爬上懸崖峭壁去將她採摘的少之又少。

白一是一個，但白一是個懦弱的書生，中途放棄了。

她因為受到了創傷，再也不敢在風中搖曳，也忘記了她的美麗婀娜，這樣的一個女兒，怎麼不讓許榮榮擔心。

「阿暖，你陪媽媽去外面走走好么？媽媽最近直想和你好好說說話。」許榮榮把手裡的事情放下，邁步去了外面，阿暖點了點頭邁步跟著許榮榮走去了外面。

朝著前面走去，阿暖摟著許榮榮的手臂。

開始母女兩個人都沒什麼話說，直到走出去有段路的時候。

許榮榮問阿暖：「你是不是還怪你媽媽啊？」

聽許榮榮這麼問阿暖看了一眼許榮榮，沒有回答，就是最明智的選擇，她心裡是怪的，但是她並不是恨，也能夠理解。

只不過這件事的發生帶走了白一的生命，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許榮榮看了阿暖一眼，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其實這件事情你媽媽也有她的難處，當年她跟白晟的時候就有些心不甘情不願，雖然最後兩個人終成眷屬，郎有情妾有意的，可是愛情這個東西，實在是叫人難以理解，要是沒有白晟的死纏爛打，還真是說不好鹿死誰手，說不定你媽媽真的會守著你孤單到老。」

許榮榮說話的時候阿暖朝著許榮榮看去，許榮榮便把當年溫珊珊和白晟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看了一眼阿暖的臉，轉開后她繼續說：「其實你媽媽對你和對阿康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陰差陽錯的太偶然了，讓你媽媽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她才犯了那麼大的一個錯誤。

你媽媽雖然有私心，但她也是出於好意。

你媽媽其實很清楚，白一如果活著，遲早有一天白晟會把白一認回去，而你是她的女兒，她剛希望你能承歡她的膝下。

作為母親，沒有一個人是想要害自己的孩子。」

許榮榮看向阿暖，阿暖默然的點了點頭，許榮榮看了她一會：「你這孩子其實心裡什麼都清楚，只是嘴上不說，就不像幾個男孩子，要是你能像是他們那樣就好了。

在媽媽的眼裡，你和他們一樣風姿卓越，也有勢不可擋的氣勢，只不過你是女孩子，是個胸懷柔情的人，比他們總要好很多，更像個多姿多彩的故事。」

給許榮榮這麼說阿暖不經意笑了，笑容淡淡的，竟然許榮榮有種所覺，阿暖的笑容裡面有些是像極了她的地方，應該不是長相，阿暖的長相更像是溫珊珊和另外一個人的結合體，那就是深情。

「媽我知道了。」除了這些阿暖說不出來其他的話，其實她心裡什麼都明白，只不過她什麼都說不出來而已。

「你知道就好，媽知道你是個有心的孩子，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但媽媽還是想和你說，你沿途經過的風景，總有一處或是兩處是讓你流連忘返的，但是你的腳步不能停下，你最終還是找到一個適合你，你也喜歡的地方落腳，而這個地方才是你最終的歸屬。

你可以懷念，可以偶爾的緬懷過去那些日子，但那些終究已經過去了，你要學會照顧好自己，才能離開的人在天國安心。

媽媽要是白一，媽媽也不希望你現在這樣，無根的野草一樣，等待著風把你帶走。」

「媽——」

阿暖想說什麼，許榮榮笑了笑：「媽媽也年輕過，還記得和初戀幾年的感情一下幻滅的時候，或許是沒有那麼深，所以痛苦的沒有對你爸爸心灰意冷的時候，但不過怎樣，也都是一種經歷，你要從中學會成長，而不是陷在那裡。

懷念也是一種愛，你可以懷念，但那不是說你就要放棄自己。」

「好像是懂了。」阿暖忽然笑了笑，把許榮榮給摟住了：「媽媽，對不起，叫您和爸爸但心了。」

「傻孩子，父母哪裡有不擔心孩子的，你比哥哥們好多了，要是換成了他們，一定要把我給氣死了。」

阿暖不說話，摟著許榮榮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放手。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車子的聲音，母女兩個這才分開，朝著一輛計程車看去，計程車過來伍俊傑從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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