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穎月沉默不語,只是看著你,彷彿要把你人皮面具之後的臉看得清晰。
「你想看我真實的臉?」
衛穎月依舊沒有開口,她的身體輕輕靠了一下方向盤,不小心觸動了音樂鍵,不多時,車內立體音效便蕩漾開輕柔的吉他聲,一個好聽、清新的女聲悠揚而出:
「九月的微風,沐浴著鳥兒,
你可曾聽見,他聲聲歡唱,
思緒像翅膀,自由在飛,
遠遠的,看不著,
微微一笑,天空晴好,
風吹過眉梢,雲靄都散了,
幻想越來越奇妙,
心事越來越深藏……」
兩人都沒有開口,彼此都只是靜靜地坐著,直到夕陽的餘暉照射入車廂,將兩人的臉和身體都映襯得一片金黃。
這時候,你又輕嘆一聲,道了一聲歉:「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錯的只是我。」衛穎月依舊看著你,只是這時候她的雙眼已微微泛出淚光,「李天,我並不是一個嗦的人,也不喜歡糾纏於人。我只想問你,你……」
話音戛然,眨眼時,一滴清淚由衛穎月的左眼滑落,那淚珠反射著夕陽光輝,刺疼著你雙目。
你適時從副駕駛座的車頭扯過一張紙巾,摺疊之後,輕輕地為衛穎月拭去滑落到一半的淚水。
「謝謝。」
「不客氣。」你苦笑一聲,「我知道你接下來想說的話,只是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回答。如果答案是否定,那麼我恐怕過不了自己內心這一關,因為我也是血肉做的,不是機器,只是我的答案不能肯定。」
「為什麼?」你所說的話,讓衛穎月原本逐漸冰涼的心慢慢地回了溫。
抓了抓頭,你顯得有些苦悶,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開口,畢竟他不想傷到衛穎月,剛才看她流淚,你就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瞬間湧上一股極為難受的情緒。
眼前之人越是為難,衛穎月的內心其實越能回歸於平靜。
其實,她之前很怕你會有兩種反應。第一種,便是坦誠告之,然後一走了之;第二種便是各種謊言,各種欺騙。
而現在,眼前的你並沒有這麼做,這多少讓衛穎月內心順了不少氣。
衛穎月看著滿臉愁容的你,反倒是用一種安慰的口吻跟你說:「李天,在我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經有其她女人了?」
你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哎,說不清楚。總之,如果咱們兩個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最終受到傷害的人肯定是你!」
「為什麼一定會是我?」衛穎月以為你剛才所說的女人是之前杜婭楠所提到的那個你在國外的女人。
你還是抓著頭,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是別人,也許你老早就甩頭走了,但他實在是經受不住衛穎月那梨花帶淚、我見猶憐的表情,這個別說是你,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一走了之,或者說一些重話來傷害她。
「雖然我不知道在你心裡的那個人究竟如何吸引你,但我自問自己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哎呀,不是這個問題!」你抓了抓頭,被衛穎月撓得有些著急的他拍了一下額頭,開口道,「我就實話直說了吧,我有一個很愛我,我也很愛她的女朋友。我不想、也不能傷害她。」
這時候,衛穎月的心早就平靜了下來,當下便拿出了集團老總的架勢來,她用一種平淡口吻,卻十分犀利的眼神看著你:「也就是說,你覺得我可以傷害,是不是?」
「不是!如果我想傷害你,還他娘的來這裡跟你見面幹什麼?」你也有些著急了,「女人我不缺!無論什麼人種、無論什麼身材,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我不能腳踏兩條船,更不能傷害我自己深愛的人!」
衛穎月的丹唇微斜,上翹到一個漂亮的弧度:「這麼說你承認你愛我咯。」
「是!我……」你剛開口,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當下長嘆一聲,「唉!又被你給耍了。」
你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仰頭看著車頂。
衛穎月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美,她靜靜地看著你,發現這個時候的他顯得特別的可愛,反更顯得眼前的你更為真實,畢竟以前的李天還是太過於冷酷了,彷彿油鹽不進,活生生就是一台機器。
「能不能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
「不行。」其實你一開始就想說的,但是現在又不想說了,因為他突然發現,衛穎月現在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西伯利亞狼看待獵物的那種表情,不得目的死不罷休!
「說吧,你應該知道,以我的關係網,雖然會經歷一些波折,但最終一定會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的名字,你的家庭住址,你的家人,以及你口中所說的那個愛人。」
你是誰,豈是會被衛穎月三言兩語所誆騙的,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人可沒幾個。
當即笑說:「衛總,我承認你的能力不俗,但是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從今以後,你絕對不會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我的任何消息。」
這時候,你拿起自己手中的手機,直接撥打了龔武的電話,電話接通了之後,你刻意開了擴音器。
「喂,隊長。」
「龔武,我現在以天誅之名對你下最後通牒,如果日後你再泄露任何有關於我的信息,你等著上軍事法庭吧!」
「隊、隊長,我不是故意的。」
「廢話說完了么?」
「說完了。」話罷,龔武利馬掛了手機。
衛穎月微微一笑,對著你說:「你應該知道,知道你的身份的人不只這個龔武。」
「杜婭楠除了能夠威脅龔武,其他人她壓根就動不了一根毫毛。」你笑著說,「你可能不知道,有關於我的所有信息,軍部已盡數加密,是為高級軍事機密。我的檔案,現在就連衛老爺子也不能看,至於其他人,誰都不會冒著上軍事法庭的險來幫你做這件無關痛癢的事。」
「你認為這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可對於我來說,卻是唯一能夠找到你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