旈黧對著屍體信手一抓,當即一個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體形較為瘦弱的男子靈魂從屍體里被抽了出來。
男子靈魂被抽出來之後,大呼小叫了一陣,他看上去顯得很慌張,甚至有些害怕,用顫顫巍巍的口味對著孟婆和旈黧道:「你、你們是誰?」
「你又是誰呀?」
旈黧笑眯眯地看著男子。
男子愣了一下,之後開口道:「我、我叫牧雲,這、這是哪啊?」
「胡說!我爹爹才沒你這麼慫呢,連說句話都說不清楚。」
旈黧吐了吐舌頭,那看似小小的手掌憑空一抓,就將牧雲鬼魂的脖子提了起來。
孟婆見狀,以為旈黧要殺牧雲的靈魂,急忙開口:「旈黧,別傷害他。」
「啥他?那會髒了我的手,我只想知道爹爹的殘魂在哪。」
說著,旈黧身體四周緩緩出現一種黑色的雨霧,這種雨霧快速將牧雲鬼魂包裹起來,而旈黧也適時閉上了雙眸。
當她睜開雙眸時,則是轉頭對著孟婆笑道:「姐姐,我知道爹爹在哪了!」
將黑色雨霧如潮水一般褪去,孟婆不由鬆了一口氣,她對著身邊的空氣打了一個響指,頓時兩道黑色身影倏然出現在牧雲鬼魂身後。
「屬下拜見孟婆。」兩個黑影對著孟婆憑空下跪。
「帶他走吧,這傢伙雖然是枉死的,但念在他成了李牧雲重塑身軀的一個契機,直接帶往奈何橋,喂他孟婆湯,入六道輪迴。」
「是!」
直到這個時候,牧雲的鬼魂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看著土坑裡自己的屍體,他再沒有掙扎,只是長長一嘆,臉上儘是落寞之意。
他的表情自然被旈黧看在眼中,旈黧笑嘻嘻地對著他說:「哎,你安心去投胎吧,那兩個謀殺你的狗男女,我會讓我爹爹替你解決的。」
牧雲的鬼魂愣了一下,抬頭看向那長得跟瓷娃娃一般可愛而精緻的旈黧:「小、小姑娘,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可以呀。」因為已經知道你已經重塑身軀,並且也清楚目前的位置,旈黧的心情顯得很不錯。
牧雲的鬼魂遲疑了片刻之後,便開口道:「能不能,不要傷害我的女朋友。」
「為什麼呀?他們兩個可是串通好了的呢,殺你的罪那個女人也有一份。」旈黧一臉不解地看著牧雲。
牧雲的鬼魂重重一嘆:「這、只能說是我的命吧……我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我的養父辛辛苦苦地把我拉扯大,還未等我敬孝,他就已經故去了。來東海輾轉十三年,期間我失意過,也絕望過,在那些最為困難的時間裡,是是她給了重新出發的動力和活下去的鬥志。」
他頓了頓,又道:「雖然,我心裡也恨過,但這也是必然的吧。跟著我這樣的窮小子,她只能吃苦。既然她有更好的歸宿,我應該祝福她。至於我自己,也許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殘酷的社會。」
看著牧雲的鬼魂,孟婆輕嘆道:「孩子,你雖然是枉死的,不過即便繼續走下去,結果也差不多,生死簿上,你的陽壽只有幾個月了。去吧,去重新投胎,下一世,你應該能對父母盡孝了。」
「嗯。」牧雲的鬼魂重重點頭,眼淚不自主地流淌了下來,「我讀了二十幾年的書,學了二十多年的是非,到頭來才發現,這個世界,只講輸贏……」
牧雲的鬼魂被兩個鬼差帶走之後,旈黧咬著小指頭看向孟婆:「姐姐,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旈黧不懂咩。」
孟婆笑著摸了摸旈黧的頭:「這個要等你長大了才知道哦。」
「嘁,我當幽冥鬼帝都有三千多年啦,哪裡小了!」
孟婆看向旈黧的目光顯得十分慈祥:「你呀,在人界待的時間還沒幾個月內,如果想要弄懂剛才那句話,就要在人界里好好生活,而且還不能用鬼力哦。」
旈黧想了想,笑著說:「好呀,等找到爹爹之後,我就不用鬼力了。」
「旈黧……」
這時候,一個彷彿來自極為遙遠地方的聲音傳入旈黧和孟婆的耳中。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孟婆明顯一愣,隨即臉上也不禁流露出一絲嚮往和緬懷之色。
「呀,爹爹!」
旈黧正要轉身離開,就聽雲楚聲音變得嚴厲了起來:「站住!你認為能避開爹爹的森羅眼么?」
旈黧吐了吐可愛的小杏舌:「爹爹,幽冥鬼域實在太無聊了,人家就上來找小爹爹玩嘛。」
「小爹爹?」
「對呀,人家已經知道小爹爹的肉身在哪了呢。我這就去跟照兒娘親說。」
「等等!」雲楚的聲音略微有些急促,「這件事,你暫時不要跟照兒說。」
「啊?為什麼呀?」旈黧學著照兒以前神智未開時的姿勢,微微側頭,一臉呆萌。
「這是牧雲的命數,照兒暫時還不能與他相見……嗯,什麼?哦……好吧。」雲楚似乎在跟別人說話,他頓了頓,道,「方才你娘親也提到了,這樣對照兒也不公平,畢竟他們兩人也是千辛萬苦再走到一起。分離對人來說,實在太痛苦了。」
「對呀,對呀,照兒娘親好可憐的呢,她現在每天都和小爹爹那具已經沒有用處的肉身待在一起,連家門都不邁出一步。」
「正如你所說,那具肉身就等同於蝴蝶的蛹、蟬的殼、蛇的皮,既然牧雲的肉身已經重塑,那具原先人類的肉身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對於牧雲來說,他今後要走的路極為艱辛且危險,也只能三清真炁重塑的肉身才能發揮諦天印的部分力量。」
雲楚又道:「旈黧,你先去東海去找牧雲,近段時間就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畢竟,現在他的肉身還是太弱了。」
「哦,好噠!」能得到雲楚的首肯,旈黧別提有多高興了。
「至於照兒那邊,等牧雲的諦天印能夠自主開啟了,你就把這件事告訴她,不過,她還是不能和牧雲相見,只能用另外的方法與牧雲接觸。」
「另外的方法?」旈黧又歪著頭,呆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