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照兒，兩種感覺。

一個很熟悉，就如現在安安靜靜地坐在你身邊的她，嫻靜像一把椅子；而另外一個，你卻感覺極其陌生，彷彿那是另外一個人，與你沒有任何關係，而且她看你的眼神里，只有好奇，而沒有絲毫的溫情。

清醒之後，醒來發現才凌晨三點，你坐在床上想了很久，直到五點多日出東方，那金燦燦的光芒刺入你的眼中，也驚醒了你。

既然想通了，你也就決定對著身邊這些兄弟姐妹全盤托出。

魏書賢推了推眼鏡，沉聲道：「跟我們說說吧，在座的諸位，沒有一個是外人。」

「嗯。」

你點點頭，而這時候，一直不曾有絲毫動作的照兒則是把手輕輕放在你的手背上。

轉頭看著她，你淡然一笑。

「怎麼說呢，我想大家應該對照兒的來歷和身份都很好奇，這也是我一直以來都在尋覓的。」將自己另外的手掌也覆蓋住照兒柔嫩的玉手，道，「照兒……是我在乾陵無字碑，底下地宮裡發現的。」

這話一出，眾人表情出奇一致——驚詫，獃滯！

豫小眉兩眼則是疾速閃過一絲精芒，拍著手掌笑道：「我就說嘛，這世界上除了仙子，哪有這麼完美的人兒。」

「嗯，表示同意。」魏書賢點點頭。

韓樂樂拉了拉肖峰的手臂，小聲問道：「社長這是在開玩笑吧？照兒怎麼看都不像是……」

肖峰學著你的動作，笑著拍拍韓樂樂的手背：「聽小云云繼續說下去，他這個人哪，心思很重，一旦這話匣子打開，就表示要跟我們完全坦白了。」

若說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武綺莜的話，那麼最了解你的男人，就是肖峰。

「迄今為止，對於照兒的身份我仍舊一無所知，唯一清楚的，是照兒和我之間，似乎有一種莫名的關聯，好似我們冥冥之中就一定會相見一般。」

話到這裡也差不多了，其實照兒身上的秘密，你知道的真不多，至於她和女帝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社團里倒是有幾個人清楚，因此也沒有必要再次訴說。

環視四周，發現眾人看待照兒的目光並沒有絲毫的改變，在他們眼中，照兒依舊是獨一無二、無人可替代的女神。

魏書賢推了推眼鏡：「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可有可無，畢竟大家都不是正常人，身為偵探社社長的未來夫人，即便是千年女屍那又如何？」

聶穎第一個響應了魏書賢：「嗯，這一點我贊同，要說怪異，我還是兩個靈魂的結合體呢，哪怕是現在，有些后出門買衣服也會出現人格分裂一樣的情況。」

一向話不多的金琦這時候忽然插了一句：「社長，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嗯？

金琦的話，讓你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他見你投以詢問的目光，當即開口道：「之前，社長曾經說過，照女神的狀態有些奇怪，生命力在不斷地流逝。現在社長所尋求的，是治療她身體的方法，還是，恢復她的自主意識，令她變成一個真正能夠思考的人？」

和金琦關係向來不錯的戴喆男歪著頭，問了一句：「有什麼區別嗎？」

「如果僅僅只是治癒身體，那麼照女神即便身體痊癒了，她的思維還是和現在一樣，在慢慢地形成一個自我系統，大家沒有發現嗎？照女神雖然很少自主開口說話，但她已經能夠體會到社長情緒變化，而做出適當的反應了，我認為，這是她這一部分人格的蘇醒。」

「哦——小金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魏書賢開口道，「小旈黧一開始就喊老木和照兒為爹爹娘親，可見她是知道什麼的，只不過不說而已。先撇開小旈黧的動機不說，我們單論這個讓照兒恢復神智的方法，現在問題是，這個神智，指的是什麼？」

陶雯雯小聲說了一句：「應該是記憶和自主意識吧。」

「對！雯雯這句話里，有一個非常關鍵的詞，那就是記憶！」魏書賢的眼鏡反射著通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刺眼光芒，「一個人，一旦失去了記憶，如果永遠都找不回來的話，其實她已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只不過形體外貌沒有變化而已。我擔心的是，如果照兒恢復了神智，擁有了原先的記憶，那麼她還是照兒么？」

魏書賢一語中的！

這個，就是昨天晚上輾轉反側的緣由！

「我倒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豫小眉指了指你身前桌面上的孟婆湯，笑著說，「不是有這東西么？」

「孟婆湯？」

豫小眉那張再普通不過的臉蛋上，泛起了兩個酒靨：「對呀，但凡只要是個華夏人，就都知道孟婆湯是什麼東西。不是說，人的鬼魂在奈何橋上，喝下孟婆湯才能遁入輪迴轉世么，那麼孟婆湯在這裡所起到的作用，應該就是讓照兒失去原先的記憶，讓她重新做人吧？」

「啪！」

重重地在大腿上一拍，你滿臉欣喜地看著豫小眉，笑著說：「小眉，謝謝你，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豫小眉笑著聳聳肩：「誰讓你是我們社長呢，你要是成天沒精打採的，我們做社員的也沒有心思抓鬼了不是。」

你還未說話，這時候秩序結界已經解開的楊開，滿頭大汗、一臉得瑟地走了過來，對著豫小眉道：「哎，小眉，你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找個男朋友？」

「滾！老娘除了胸大，還哪裡大了？我年輕著呢！」豫小眉抬腳在楊開的腳背上狠狠一踩！

「嘶——」

聶穎在一旁見了，冷冷地突出一個字：「該！」

既然思緒已經理順，那麼接下來就是要尋找餘外兩樣東西了。

你轉頭看向宗望岳，對著道：「粽子，把玻璃箱給我。」

宗望岳聽了，轉頭從另外一張桌子上取過一個玻璃箱，那玻璃箱裡面恰好有一個碗的凹槽。

你打開玻璃箱，把孟婆湯小心翼翼地放進去，將蓋子合上之後，對著坐在身前的肖峰道：「瘋子，你和樂樂坐到旁邊的位子去吧。」

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肖峰還是牽著韓樂樂站了起來，走到一邊。

他們一經離開，你的瞳孔之中便浮現兩個森羅咒印，當森羅咒印緩緩旋轉時，眾人耳中便聽到你一聲輕喝：「森羅萬象，須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