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阿垂帶人登上關向外看，滿心歡喜的打算反擊之際，他整個人都傻了。

但瞧見，正面戰場上敵人根本沒多少，也就是千把人左右的數量。

當然了，千把人在正常情況下來說，是挺多的了，可是相比較自己手下來講，這千把人就少的太多了。

但，問題就出在這個地方。

明明是人數上不佔據優勢，可這些人卻能壓制著佔據地利優勢的己方來打。

搞得阿垂自己都蒙蔽了，心說到底誰人多？

他來不及細想，關上各處告急，讓他沒奈何只能帶隊投入戰鬥，在關上殺做一團。

與邊關不同，阿垂佔據的這地方原本是荒岩山脈的二道防線。

這條防線拉的極長，足有七八里，說是二道關，倒是更像是長城那種防禦一般。

當初，建造這二道防線時，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現如今，二道防線的主人成了阿垂，但他可沒有想過，這麼長的二道關防守起來竟然這麼難受，各處都告急，各處都需要自己帶人去救。

以至於，氣的阿垂都想放棄救援，帶著一隊精銳殺出來了。

遠處關下，姬賊站在高山為他準備的馬車上面，周圍圍著一圈的負責人。

姬賊眺望關上阿垂四處奔走的身影輪廓，問阿良道：「那個就是阿垂么？」

「關上那麼多人，大王您說哪個？」

「就是來回跑跟被遛的狗似的那個。」

阿良仔細的瞧了瞧：「應該是吧。」

姬賊笑了：「呵，從邊關到二道關，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阿良。」

阿良答應一聲：「大王！」

「去，吩咐族人推雲梯出來。」

「要用雲梯了么大王！」

「嗯，你去吧，這場戰鬥我不摻和，由你來指揮，讓我瞧瞧這個阿垂的實力，看看阿巨說的是真是假。」

「是，大王！」

命令下達，聯邦內，不管是高山的族人還是漓火部落的族人，俱都狂呼著，推著雲梯出來向前賣命的進攻。

族人在面前戰鬥，姬賊在後面還沒事人一般面沖著燕子安慰呢：「老妹，你放心，巨石山脈的仇我會幫你報的，瞧好吧。」

燕子聞言，很謙卑的把頭低下來，說了一聲是。

當初姬賊與阿晃帶著狼騎兵追擊山豹入巨石山脈的時候，作為巨石山脈巨頭之一的燕子，還被黑鴉邀請過一起來給姬賊施加壓力呢。

結果卻是，還沒等燕子趕到，姬賊就已經殺掉了黑鴉山豹，更是在後面叫板整個巨石山脈，痛打三巨頭中的阿雷與青水。

也是從哪個時候開始，巨石山脈，就開始流傳起來了有關於魔鬼姬賊的傳說。

燕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主動投奔姬賊的一天。

也是，如果不是因為走投無路，自己也不會放下巨石山脈來投奔姬賊。

這不么，今上午姬賊帶著幾個人快速趕來時，燕子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問題看錯了，姬賊怎麼會在荒岩山脈。

一直等到了，姬賊和自己打招呼時，燕子方才確認這並不是幻覺，那個魔鬼，又出現了！

曾經親身體會過姬賊帶來的壓迫與邪惡的燕子，開始有些同情屠殺了自己同伴，自己族人的阿垂了。

心裡頭默默想著，燕子就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聲嘆息很輕，但就算是這樣，也還是被姬賊注意到了。

聽到有嘆息聲傳來，姬賊轉過頭來，很是好奇的看著燕子：「怎麼了老妹兒？你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燕子啊了一聲，抬頭看是姬賊，慌得連忙搖晃雙手：「沒，沒有，沒有。」

姬賊擺擺手：「行了別裝了，有沒有我還不知道？我也算是活了三十年了，不敢說一定吧，但是對於看人這一方面，我還是很有把握的。你在想什麼，又或者你打算想什麼，都別想瞞過我的眼睛，你說對吧列山。」

說這話的時候，姬賊還一臉純真無邪的笑。

馬車旁邊的列山不敢抬頭與姬賊直視，燕子則不敢多言。

「大王，已經成功搭上二十駕雲梯，負責先攻的軍武部三隊四隊，已經和敵人交手了。」

這時候，負責觀察關上戰鬥的阿觀跑回來稟告。

姬賊點點頭，一揮手，阿觀連忙跑到車轅旁邊，抱著木梯放在車后恭迎姬賊下車來。

「走，咱們也去前線瞧瞧去。」

姬賊說了一聲，便騎上了刃齒虎，一聲呼嘯，胯下刃齒虎四爪如飛一般向前。

剛才在車上，距離戰場較遠或許感受不出來什麼，最多，也只是稱讚一聲規模宏大罷了。

但是，當姬賊進入了交戰區的時候，立刻就感覺到了手下族人們那如同火焰一般的鬥志。

一種勢必要席捲一切的鬥志。

哪怕是先前從未曾上陣，訓練了也就是三四個月的新人，也都是鬥志昂揚。

姬賊滿意的看著這一切，轉身沖著被強拉過來的列山道：「你覺得，關上的阿垂，在這樣的攻勢下，能堅持多久？」

哪怕是姬賊慈眉善目，但列山卻總是覺得，現在的姬賊，有些可怕，人少打人多，還是進攻方，難道姬賊就一點都不擔心，都不害怕么？

從進入戰場，從戰鬥開始的那一刻，姬賊所表現出來的冷靜，就讓列山有了一種土坡仰望高山的錯覺。

甚至於，列山有一種不管是姬賊的漓火部落又或者是聯邦，還是說此時被姬賊一千人逼得焦頭爛額的阿垂，都變得渺小起來。

是的沒錯，變得渺小起來。

在列山眼中，姬賊就像是一個站在侏儒中的巨人那般，俯瞰觀察這一切。

又彷彿，一個高明的棋手，操控著大局走向。

「嗯，看樣子，這阿垂是有點能耐的，這麼快就穩住了。」

正當是列山心裡將姬賊神話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姬賊話的他回過神來，站在姬賊旁邊向前看。

入目所及之處，戰鬥依舊還是如先前那般激烈，關上阿垂的抵抗也是艱難異常。

這下子，列山就想不明白了姬賊說的那句被阿垂穩住了是什麼意思。

他很好奇的偷瞄姬賊，卻不小心被注意到，跟著姬賊在虎背上俯身壓過來，問列山道：「怎麼，你不相信？」

列山忙擺手：「沒，沒有。」

「不相信就不相信吧，阿觀啊。」

旁邊阿觀走上來：「大王。」

「去吩咐阿良再指揮沖一波，一波過後，咱們撤退。」

「誒，大王，要撤退么？可是我看現在咱們是優勢啊。」

「別傻了，現在瞧咱們是優勢，可是咱們就這一千人，後勁不足，怎麼可能吃下五千人防守的兩道關？趁著大家鬥志打上來，先撤退，別等到時候被迫撤退了，大家士氣被打擊到了，去吧。」

「是，大王！」

比及阿觀走了，列山旁邊驚訝問姬賊：「大王，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想過搶回來二道關么？」

「沒錯，要不是阿巨用信鳥傳信給我說阿垂在邊關，我也不會帶人打這一波撞一撞運氣順便拉一拉大家的鬥志。可惜，阿垂回來的太快了，我帶來的那些人都布置在北邊調不過來導致咱們人手有些不足。雖然我對自己的族人很有信心，但是我對我自己的胃口，還是非常有數的。最好是等其他隊友趕到來了，一起總攻比較好。」

列山：「誒？」

不理會列山的驚訝，姬賊繼續抬頭眺望戰場。

當阿觀將姬賊的命令告訴了阿良，後者略一思考，基本上，也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由阿良下令，土山，泰，飛雲，阿樹，分別帶隊對著二道關猛衝一陣，不等雙方僵持，阿良的撤退命令便已經下達。

所謂令行禁止，阿良命令下達一瞬間，所有聯軍，眨眼間如潮水一般撤離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