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獠的一生所求,不論是混沌珠還是魔祖精血,全都被鍾子浩收取,他既驚且怒,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啊啊啊!」
獠怒吼咆哮,同時瘋狂運轉體內所有力量,試圖擺脫古武流光塔和潛龍碑的鎮壓。
「鎮!」
鍾子浩心有餘悸,驀然間大吼一聲,左臂極速催生而出,雙手印訣翻飛。
晦澀的符文不停跳動間,古塔綻放出一團璀璨的光芒,力壓天地;古碑一寸寸艱難往中央靠攏……可是,獠的反抗力量同樣恐怖。
「噗噗噗噗!」
鍾子浩當機立斷,翻手取出一瓶生命之泉服下,數口精血拋灑長空。
「給我鎮!」
他額頭青筋暴起,用盡全身力氣御動兩大巔峰神器……終於,「轟隆」一聲巨響震蕩天地,古武流光塔和潛龍碑結合在一起!
「啊……你小子等著,最多五十年,等本座將最後一個氣旋的傷勢修復,這破塔破碑,根本攔不住我!」
獠不甘的咆哮聲從塔底傳出:「在雲天大陸,你根本奈何不得本座,本源之力,哪怕只有一絲,也不是你這樣的螻蟻能殺得了的!」
鍾子浩赫然,他雖然不明白「本源之力」是什麼,卻知道獠還掌握了另外一種力量,那是不屬於雲天大陸的力量體系。
應該也是這個原因,所以他以黑炎魔劍絞碎獠的心臟之後,後者非但不死,連氣息都察覺不出變化。
還有,慕容婉體內那股隱晦的力量,或許也和這「本源之力」有關。
不過他卻能肯定,若能絞碎獠的靈魂識海,那一定能擊殺對方。
然而,他又不敢輕易嘗試,好不容易將其鎮壓,如果再出什麼變故,那豈不是前功盡棄?
這一戰艱難至極,還付出了人魔妖三族六名老祖的性命為代價,換來的卻僅僅是封印獠五十年時間。
「不行,獠的存在,對雲天大陸太過危險,一定要將他徹底毀滅。」
鍾子浩雙拳緊握,似對獠說,又似在鼓勵自己:「我承認,現在的我,哪怕是借用魔祖精血的力量,都殺不了你;可我卻能在五十年內超越你的高度,以絕對的力量將你覆滅!」
「嗯?」
忽然,他察覺到體內的力量在快速流逝,不禁生出一種錯覺:難道混沌珠已經有意識?否則它哪會在鎮壓獠之後,就開始收回力量?
要知道,以前的他化魔兩次,都是自己主動散功,才將精血提供的力量化去,從未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
還好靈魂力並沒有變化,如今的他,靈魂力量已經超越通玄境。
但是,眼前想這些顯然不是時候。
鍾子浩立即飛身而出,將古塔古碑化作的囚籠抓在手中,看了看四周,昔日的天台之下,早已變成一片汪洋,或者說是湖泊。
橫飛千里,在靠近這片湖泊的地方,他伸手一揮,黑炎魔劍再次爆發恐怖的力量,肆掠無盡虛空。
「轟隆!」
連串的巨響之後,周遭的山峰被他一劍斬斷,橫飛而來,在下方平地上生生鑄成一座千丈高台。
高台長寬均有數百丈,乃是他以無上偉力改變周遭地勢建成,其堅硬程度,不比普通神器差到哪裡去。
旋即,鍾子浩收起黑炎魔劍,將鎮壓著獠的古塔古碑壓入高台頂端,粗略一看,恍若一個整體。
這還沒完,磅礴的靈魂力再次涌動,只見他雙手不停結印,隱晦的波動傳盪四方。
不多時,這座高台就被他以數十個上古陣法封印!
整個過程中,獠的咆哮聲就沒有停止過,直到封印陣法完成,那鬼哭狼嚎的聲音才從這方天地隱去。
恰在此時,體內魔祖精血的力量完全消退,而鍾子浩的修為,已經跌落到通玄境後期。
感受著體內傳來的陣陣衰弱感,他強行提起一口真元,再度祭出黑炎魔劍。
「鏗!」
一道清越的劍鳴聲響起,鍾子浩身形飛掠而出,手中不時出現道道劍芒,而高台的一側則石屑翻飛。
等他再次在地上站立,那面高台上已經出現了兩個散發出奪目金光的大字——天台!
不錯,鍾子浩正要紀念天台。
天台這個地方,對他這一生的影響可謂重大。
從初到天台,進入古武流光塔歷練,至後來收取古塔;生死戰約時拔出潛龍碑,包括今天三族老祖大戰獠。
而古武流光塔和潛龍碑,他是取於天台,最終又鎮守在天台。
不知道這冥冥之中,是否有因果輪迴,早已註定?
做完這一切,鍾子浩才盤膝恢復一身傷勢,此時大耗的心神和靈魂力也近乎枯竭。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再次睜開雙眸時,卻見一道人影立在身旁,正在為他護法。
是無為老人!
此刻這位老人的臉上,曾經的鶴髮童顏一去不復返,除了深深的皺紋外,還有著迷茫,有著無奈,更多的卻是一股落寂的蕭瑟之意。
「你醒了?」
無為老人的聲音低沉,也不知道是不是鍾子浩的錯覺,聽起來還多了一種蒼老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曾經還感受過,那也是他一生的心結所在——虛老!
「前輩?」
鍾子浩的聲音有些酸澀,似乎此刻的他,再也不是那手持魔劍,化身魔王獨立對抗獠的王者,而是一名脆弱的普通年輕人。
「孩子,苦了你啦!」
無為老人微微點頭,居然不再如以前那般,稱鍾子浩為「小子」!
見鍾子浩欲要開口,他又道:「我已經醒轉多時,都看到了。」
這句話雖然說得不明不白,可雙方都清楚,無為老人所言,乃是指鍾子浩與獠的決戰,包括這座「天台」僅能鎮壓獠五十年的事。
「前輩,我是不是很沒用!」
「傻孩子,若你都沒用的話,那我老頭子不是更沒用了?」
「前輩,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你也不用勸我,諸位犧牲自己讓我活下來,我必須盡好自己的責任,守護好雲天大陸,不能讓幾位老兄弟們失望。」
「那我們……」
「走吧,我們先回翡翠谷去,你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言罷,兩人緩緩行去。
此刻正值夕陽西照,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PS:預告,周六(後天)至少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