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體悟一番這次閉關所得，慕容婉緩緩收功。

「不知道師妹怎麼樣了，她又收穫了什麼機緣呢？」這般想著，她便循著鍾子涵離開的方向尋去。

可當她找到鍾子涵后，又不禁為眼前的景象所震驚。

只見前方不遠處，鍾子涵被一片氤氳的霞光包裹著。

她身周的地面上，有著無數鬱鬱蔥蔥、嬌艷欲滴的小草生長，已經有著尺許高度。而空氣中，濃郁至極的生命氣息瀰漫，仿若人的靈魂都感受到了滋養。

縱然是此刻的慕容婉，與鍾子涵相距有著百多丈遠，都覺得體內的氣息澎湃不已，似乎沐浴在生命之泉中一般。

她可以肯定一點，倘若有壽元將至、年老垂危之人吸收了這股生命之氣，定能返老還童、活力再現。

「生命之道！」

慕容婉在心中驚呼：小師妹福緣不淺，竟然有這般奇遇。

她臉上不自覺綻放出一抹璀璨的笑容，艷羨的同時，也不由為鍾子涵感到高興。她沒有出聲打擾，就這麼靜靜地站著。這一切，小妮子全然不知。

整整等了七天，盤膝中的鐘子涵終於睜開了明眸。

她先是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身體，旋即才往身旁看去。當她發現那一片蒼翠的碧海時，不由驚呼出聲：「啊！怎麼會怎樣？」

要知道，這裡的綠意太顯眼了，可以說是此時整個空間內唯一的點綴。更何況，鍾子涵還記得，她和師姐進來的時候，根本不曾發現這些景緻。

「師妹，你醒了！」

一道空谷幽蘭般清靈的聲音響起，一襲白裙的慕容婉掠至，一臉笑意地望著眼前那位如同精靈般絕美的倩影。

「師姐！」看到眼前出現的白衣仙子，鍾子涵喜出望外。

在這等陌生的環境中，有一個信任的人在身邊，頓覺有種踏實的感覺。

「師妹，感覺如何？」仙子蓮步輕移，葇夷伸出，抓住鍾子涵一雙皓腕，關切問道。

「嗯！」小妮子輕頷螓首，眸中有著喜悅浮現。

兩人各有所獲，心情大好，就在這片芳草茵茵之地坐了下來，促膝交流良久……

古墓入口，還是那處清冷和荒涼的廢墟處，兩道絕色倩影突然現身。

「師姐，我們現在去哪裡？」鍾子涵聲音輕柔，問道。

「也不知道我們閉關用去多長時間，想來這期間，核心之處都有人闖進去了吧。」慕容婉略作沉吟，道：「我們往深處繼續前行。」

「好！」小妮子微微一笑，有師姐在側，自然不需她多費心思。

兩女展開身法，手牽手御空而去。

沿途碰到的靈草靈藥自然不會錯過，以她們此刻大漲的修為，尋常妖獸也無法傷及到。

如此大概過了三日光景，二女正掠過一座山林，忽然感覺到強烈天地元力波動，遠處還有一陣兵器相觸的叮鐺聲傳來。

「有人交手？」

鍾子涵有些詫異，這個時間大家不應該都在努力尋找機緣嗎，難道是碰到強大的妖獸出現？

慕容婉靈魂力探出，半響，她才有些猶豫道：「我感覺到有魔氣波動，不知道是神族還是魔族武者散發而來。可另一方，卻能確定是人族武者。」

「師姐，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鍾子涵秀眸中有著詢問之色，不是說魔族和神族看上去沒有明顯的區別嗎？真想去偷偷瞧上一眼。

「我們小心一點，不要打草驚蛇，一旦發現不對，就以最快速度逃離。」

倘若是以前的慕容婉，聽到鍾子涵這番話，一定是毫不猶豫地拒絕。然而此時的她實力暴漲，信心也是空前大增。

兩人隱匿氣息前行，不多時便來到打鬥現場，隱匿一旁。可定睛一看，卻頗為意外。

只見場中一名黑衣女子獨戰五六名人族大能，地上還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屍體。

交戰的一方，二女還認得，是來自十大頂尖勢力之一的絕命宮武者；而另一方，從地上那些體型龐大的屍體以及聽到的傳聞來看，應該是魔族武者。

而這位以黑色絲巾蒙面的女子，便是傳言中那名出手狠辣的女魔頭。

此刻的她，正手持一柄頗為秀氣的寶器長劍，出手間魔氣滾滾，魔威滔天。劍芒過處，虛空出現道道裂痕，彰顯出其恐怖的實力。

然而，此刻尚在與她對戰的，皆是虛空境後期大能，聯手之下已然取得絕對的優勢，蒙面女子漸漸不支。

「師妹，我們走吧！」慕容婉將全場情況盡收眼底，當即就失去了繼續觀戰的興趣。

場中兩方，一邊是臭名昭著的魔族，特別是那位女魔頭，在天穹聖境中早已名聲大噪。

另一邊雖是人族勢力，可她們與絕命宮從無任何往來，更談不上如同驚世府一般給過絕神盟關照。

在天穹聖境這樣的異空間內，除了關係異常緊密的夥伴，誰敢去相信任何人？所以，絕命宮武者是死是活，也和他們毫無關係，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看在同為人族的份上了。

更何況，此刻的他們還是處於完全的優勢，如果沒有意外發生，這場戰鬥的結果，那名魔族女魔頭多半會殞命。

「哦！」

小妮子有些不願意，她還沒看出魔族與神族有多大不同呢。在她眼裡，那名女魔頭完全不像魔族中人，或許，說後者是人族反而更容易接受。

當然，以鍾子涵的聰慧，當然明白慕容婉的想法，既然不準備出手，還不如趁早離去，不願多沾染因果。

因果之說一直模糊不清，可它雖然不可觸摸，大凡修行者都堅信它的存在。特別是抵達虛空境之後，武者所開始觸碰「道」這個層面時，大家對它就愈發深信不疑。

至於不朽境極道強者，以及在那之上的神道境無上大能就更無需多說，他們本身就是「道」的修者。

慕容婉和鍾子涵剛剛從古墓空間出來，且都開始參悟非比尋常的「道」，更能感覺到因果的存在。

兩女緩緩轉身，正待施展身法離去，忽然從後方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

慕容婉陡然間身形一震，似乎感覺到心中有一股絞割般的疼痛，連靈魂識海都微微一顫。

她驀然回首，只見那名女魔頭右肩被長劍貫穿，更被一位大能的掌力擊中後背，鮮血噴洒的同時，眸中有著無盡的怒火在燃燒。

突然間，一股莫名的憤怒情緒在她心中升騰而起，似乎有著無邊的怒火需要發泄。

蒙面女子已經負傷，哪裡還是絕命宮武者的對手？眼看再有一波攻擊，這名噪一時的女魔頭必會香消玉殞。

慕容婉的身形忽然掠出，划作一道白芒衝天而起，森冷的聲音還留在原地：「師妹，隨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