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澤望著那塊石頭，就在這時，陰影抬起手，那石頭便化作了齏粉。

「沒有煩惱，連痛都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一種煩惱？」陰影說道，「若生如頑石，到也就好了，可生來不是頑石，後來卻變成了頑石，豈不是更加煩惱？嘗過了某種滋味，忽然間沒有了味道，是不是煩惱？」

葉天澤愣住了。

「這就是你們的世界？」他問道。

「差不多，這就是彼岸，活的跟石頭一樣的彼岸。」陰影說道，「偏偏有無數生靈想要去到那裡。」

「那裡有平等嗎？」葉天澤問道。

「所有的生靈，都各司其職，眾生平等。」陰影說道，「至少現在是這樣的，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那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葉天澤的眼中，忽然露出了幾分憧憬。

「沒有煩惱，即是煩惱！」

陰影說道，「現在該你回答我了，為什麼不跟他走？」

「你不是說了，要推著我往前走嗎？」葉天澤笑著道，「答應了他，跟沒答應他有什麼區別，說不定，就跟他一樣，困在牢籠里了。」

「我若是不阻攔你呢？」

陰影說道。

「真的？」

葉天澤有些不信。

「真的！」陰影說道，「那樣也是一種前進，若是有心，便是墜落萬丈深淵，也是前途無限。」

「但我還是不願意。」

葉天澤說道。

「為什麼不願意，總該有理由的。」陰影說道。

「他說他不喜，我說我不願，各有各的理由，誰又說的清，但我就是不願。」葉天澤說道，「憑什麼我要跟著他走，他為什麼不跟著我走呢？」

「哈哈哈，這個廢物要是聽到了，估計要氣的吐血。」陰影說道，「不過，這句回答是真心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真心的，萬一我是在騙你呢？」

葉天澤笑著說道，「人心隔肚皮。」

「若是不隔著肚皮，就沒有意思了，你所有的想法，都會被人家知道的。」陰影說道。

「這也是你們的世界？」葉天澤問道。

「對，這也是我們的世界，所有的想法，都會被看穿，我們不需要語言交流，我們以心意交流，所以，我們那裡沒有算計。」陰影說道。

「這多好，如此誰也不會撒謊。」葉天澤說道，「沒有謊言，便沒有算計，沒有算計，便沒有爭鬥，沒有爭鬥，便是彼岸。」

「那是你適合活在那裡，但我不喜歡那裡。」陰影說道，「我下來就是為了嘗嘗撒謊的滋味，嘗嘗痛苦的滋味，嘗嘗這裡酸甜苦辣，這真是一種……極為難得的享受。」

「哈！」

葉天澤譏諷一笑，「也是一種掙扎，高高在上的你，是不會體會到，在這酸甜苦辣里掙扎的滋味的。」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陰影說道，「要不然這樣，我只跟著你，什麼都不做，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何？」

「不如何！」

葉天澤回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趕緊消失，至少這樣，我還有些盼頭，有你在，我感覺我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怎麼沒有意義？」陰影問道，「就因為你打不過我？不不不，你其實可以打的過我的，只是你找不到方法，就像那個叫做人皇的廢物，他沒有找對辦法破那牢籠，要不然也就是一個念頭而已。」

「哦，我到是很好奇，那是什麼牢籠？」

葉天澤問道，「竟然這麼難破！」

陰影沒有隱瞞他，說道：「心的牢籠，他不是困在我的牢籠里，他是困在自己的牢籠里，在裡面打轉，自然就出不來了，無論多麼用力，都是在跟自己搏鬥！」

「心的牢籠！」

葉天澤忽然明白了過來，「所以，即便我幫他，他也破不了這牢籠了對嗎？」

「是的。」陰影說道。

「你告訴我，就不怕我去告訴他這些嗎？」葉天澤說道。

「當然不怕，因為你不會，而且，這個廢物是不可能從自己的牢籠里跑出來的，哪怕你告訴他也一樣。」

陰影說道。

葉天澤忽然看著他，陰影忽然有些警惕，但他很快便放鬆了下來，而葉天澤也很快從他的身上，把目光移開了。

「你看，你真聰明，這麼快就找到了辦法。」陰影笑著說道。

葉天澤沒有回答，但這一刻他卻輕鬆了許多：「你喜歡跟著，那就跟著吧，我要去做我的事情了。」

陰影果然沒有離開，他跟著葉天澤，知道孔願找到了葉天澤。

看到附著陰影的鴉道人，孔願十分的忌憚，哪怕現在鴉道人已經改變了模樣。

「大人，這個傢伙……」孔願擔憂的說道。

「不用怕，它不會管我們的。」

葉天澤說道。

孔願自然是不會相信的，但隨著陰影跟了許久，卻什麼都沒做之後，孔願有些相信了。

此刻，無量山上，已經沒有了殉道者，只剩下了疲於奔命的山海氏，他們得到了渡鴉的傳信。

正在往無量山山頂趕去。

從此前的有規則，到現在沒有規則，誰都想要在第一時間登上這山頂成為山海之主。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為山海之主的，只有一個人可以成為山海之主，這跟他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三山九海的人，很快便來到了山頂處，那是比那座宮殿還要高的位置。

三山的人是在第一時間趕到山頂的，九海的人自然是落後了很多的，但他們還是登上了山頂。

太順利了，他們再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

但他們很快便發現了一個問題，人皇不見了，誰才能夠成為真正的山海之主呢？

很快，他們便想到了渡鴉的傳信，只有一個人可以站在這山巔，只有一個人可以成為山海之主。

他們忽然明白了，這場選舉最難的一關到底是什麼了，要想成為山海之主，那就必須把這登上山頂的所有強者都趕下去。

可是，沒有人願意認輸。

起初他們眼中還透著友善，但隨後他們開始警惕了起來，以各自的山頭為團體，警戒了起來。

如此下去，大戰是遲早的事情，山海氏是絕對不會輕易認輸的，甚至是死戰都有可能。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遠遠的，葉天澤看著山上發生的事情。

渡鴉的傳信，顯然不是人皇的傑作，但這符合人皇的目的。

陰影說道：「我只是讓事情，按照原來的節奏發展而已，現在就是那個廢物設定好的，我說過，我不會幹涉這裡的一切，現在我也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情！」

「嗯！」

葉天澤眉頭一皺，「除了山海氏之外，還有其它人在窺伺！」

孔願也感受到了，身體微微的顫動著：「是……是文明之主！」

「這是人皇設下的局，現在沒有人主持了。」陰影說道，「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就看你怎麼做了，是山海氏覆滅，你被抹去，還是山海氏活下來，你走進眾生圖？他們帶著眾生圖來的！」

「那些石碑在哪？」葉天澤忽然看向了孔願，「你不是說，你們帶著那些石碑上來的嗎？」

孔願望向了山頂的那些傢伙，說道：「一定在他們身上，人皇沒有收走那些石碑，他讓殉道者們，把石碑帶在身上，斬殺了殉道者，便會得到石碑。」

「嗯！」葉天澤皺起眉頭，「這麼說，只能在他們身上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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