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宇宙所化的漩渦，如同一張大口，將古佛吞了下去，但古佛並沒有消失，而是隱匿於漩渦之中，只是沒有再發出光芒。

道人被黑暗包裹，但他周遭三丈區域，卻沒有被黑暗吞噬，他望著這巨大的漩渦，並未露出了絲毫驚訝，似乎早就知道如此。

只是，當道人看到隱匿於黑暗中，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古佛時，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原來如此。」

話音剛落，不等葉天澤主動去吞噬他，道人忽然解開了周遭三丈的禁區，黑暗進入了道人的軀體。

葉天澤起初還有些猶豫，但他很快便下定了決心，將道人徹底吞噬。

但他發現，吞噬了道人，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好處，死亡之力侵蝕在道人的身體上，葉天澤感覺到了道。

可是，道人又像是不存在一樣，被他吞噬了，卻什麼都沒得到。

不一會兒，周天宇宙再次恢復了平靜，道人消失了，古佛消失了，如果不是還能夠回憶起剛才的聲音，葉天澤都懷疑道人是不是出現過。

但是，青雲圖和無字道書卻消失了，葉天澤搜遍了整個體內宇宙，都沒有發現這兩樣東西的存在。

「到底怎麼回事？」葉天澤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道祖！」

小鐘的聲音傳來，「沒想到他竟然會顯聖。」

「道祖還活著？」葉天澤擔憂了起來。

「道祖已經逝去，但他也沒有逝去。」小鍾說道，「只要這混沌中還有道的存在，他就不會逝去。」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

葉天澤奇怪的問道。

「剛才？」

小鍾語氣凝重，「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道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顯聖，所以，他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就像這輪迴佛主，他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你，都是因果。」

葉天澤此刻到是想的很開，說道：「管他什麼因果，能被利用，證明我在這些大佬面前，還是有價值的。」

「你就不怕被他們算計？」小鍾問道。

「我都被人算計了兩世了，上一個算計我的可是彼岸之主，不怕多一個道祖和輪迴佛主。」

葉天澤說道。

「或許……他們想要借你之力，打破混沌法則呢！」小鍾忽然說道。

「打破混沌法則？」

葉天澤吃驚道，「混沌法則，不是維持混沌諸天萬界的基礎嗎？若是打破了，諸天萬界豈不是都要毀滅？」

「你看這混沌世界大不大？」

小鍾反問道。

「自然是大的。」葉天澤說道，「可這跟混沌大不大，有什麼關係？」

「在你眼裡，混沌世界很大，在和你一樣的修士眼裡，混沌世界很大，許多修士，甚至一輩子都無法走完這混亂之地，更不用說外面的界域。」

小鍾認真的說道，「可是……在道祖，以及後面的道主，佛主們眼裡，混沌世界很小，小的就像是一個囚籠，他們被困在了混沌世界里，眾生都想要登上彼岸之舟，但即便是道主和佛主級的大佬，也沒有資格進入！」

「為什麼？」

葉天澤好奇道。

「因為彼岸之主不允許！」

小鍾說道，「彼岸之主不允許，他們就進入不了彼岸之舟，只有彼岸之舟，才可以在茫茫混沌中穿行，生在法則之下，是一種幸福，生在法則之下，卻也是一種痛苦，至少對他們而言，是痛苦的。」

「那你可曾痛苦？」葉天澤問道。

「我？」

小鍾笑了笑，道，「我未曾痛苦，因為我從不將混沌法則當做牢籠。」

「你不想入彼岸之舟嗎？」葉天澤又問道。

「我想啊，但是，有些事強求不了，再說了，在法則創立的紀元前，也許我就是生在彼岸之舟上的呢。」

小鍾說道，「眾生皆苦啊，苦著去追尋那遙不可及的彼岸之舟，眾生皆苦啊，苦著攀登這萬界，入了萬界，又苦著去攀登那諸天，入了諸天又再去追尋，窮盡一生去追尋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怕不是傻子。」

「這麼說來，我也是傻子。」葉天澤說道，「但我這個傻子，只是想活下去，不被抹去，即可！」

「如果不是感受到你身上的死亡氣息，不是看到那些復生的死者，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死亡化身，畢竟，我們曾面對死亡，哪裡會像你一般有感情呢。」

小鍾說道，「真是奇怪。」

葉天澤沒有回答他，他也曾經歷過絕望，也曾在死亡之中沉淪，但無論心底多麼絕情，多麼沉淪，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有自己需要守護的東西。

葉天澤要守護的，便是眾生圖裡的眾生，那也是他存在的意義所在，用信仰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更奇怪，既然混沌法則是第一代彼岸之主和眾生一起創立，那他們為什麼要打破它？」

葉天澤問道。

小鍾似乎早就想過這個問題，說道：「我也不知道，有些記憶是缺失的，眾生總是健忘。」

葉天澤被他繞的一頭霧水，這時候，青牛已經完全被死亡之力侵蝕，當他的生命被吞噬時，葉天澤順著那個口子，直接將青牛的皮剝了下來。

這是一張無比精緻的皮，精緻到葉天澤仔細去看時，發現皮上的古老陣紋里，都蘊含著道的氣息。

「尋常修士，要是能有這樣一頭坐騎，還不知道怎麼樂呢，你竟然把它給宰了，諸天上的那些大佬們要是知道了，估計會驚的下巴掉落一地。」

小鍾說道。

「可能我不尋常。」

葉天澤開始解牛，皮剝掉之後，剩下的軀體，便容易了。

「這張皮，可以融入你那把傘。」小鍾提醒道，「融入之後，便可以進入先天了。」

葉天澤採納了小鐘的建議，這樣一張皮，若是打造成戰甲，自然是最好的，連聖品的先天靈寶，都砸不壞，變成戰甲，那可就刀槍不入了。

可是，這樣一張皮，他又得找誰去煉製成戰甲呢？

融入混元傘，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一是混元傘的傘身，並不完整，二是混元傘本身可以提升。

葉天澤解牛，正解的不亦樂乎，忽然遠處傳來了一陣馬嘶聲，緊跟著一頭瘦的皮包骨的黑色天馬，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