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二人真的是被那慘無人道的「王者歸來」課程給深深傷害到了，再加上對玄術師的好奇，周鷹下午索性就沒走，一直跟何青顧平一起，研究這個被錄下來的課程。

然而重看一遍視頻，顧平和周鷹還是納悶：「我說，這就么稀里糊塗的玩意兒，也能哄得人家幾萬幾萬的往外掏錢？」

「難不成，大家都是……」

他把「傻子嗎」三個字吞了進去，畢竟，自家太后也在裡頭呢，還是其中掏錢掏的最歡的。

顧平冷笑：「說不定是你文化程度不夠，理解力差了。」

他下午才想起來周鷹對何青說的話，弄明白了何青為什麼還要讓他進去聽這不知所謂的課，此刻再看周鷹，那就不是自己的好兄弟，反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周鷹：……

周鷹乾咳一聲，不再說話。

何青卻沒理二人之間的短暫交鋒，反而回放了一下視頻，從開頭看起。

顧平進去時，課程還沒正式開始，前頭只是那位所謂的導師在講一些至尊導師的事例，過了差不多兩分鐘，周鷹也進去后，房間里才出現何青聽過的，那段熟悉的宣傳語。

也是他們的核心。

不同的是，昨天在大樹下，他們是跟隨這中年女人一句句大聲喊出來，而這一次，沒有人大聲說話，反而一個個閉目聆聽一個音頻文件，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虔誠。

比之昨天那份狂熱，更加厲害。

「……凈化升華提升，

剎那剎那都在發生變化，

每一個毛孔都在接受來自宇宙自然的愛之光，

每一個細胞每一粒分子原子都在發生微妙的轉變……」

那段熟悉的宣傳口號又一次響在耳畔，顧平和周鷹一愣，下意識的張口就跟著背了起來：「……每一個細胞每一粒分子原子都在發生微妙的轉變……」

何青沒吭聲，就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這兩個傻嗶——咳，在那裡越背嗓門越大，虧得她現在已經習慣布結界了。不然啊，大中午的，這裡頭的服務員都得報警了。

而這時，背到一半的顧平張張口，突然回過神來，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課有毒！你看我，都走火入魔了……」

他看著何青，不好意思的笑笑。

何青卻沒笑，反而將視線轉到周鷹身上。

而此刻，周鷹已經又背出了一段話。

何青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平：「我倒不知道，你們倆，居然還都有過耳不忘的天賦？」

顧平一愣。

而這時，已經背完一整段宣傳語的周鷹突然神色恍惚的扭過頭來：「其實，我覺得他們說的，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道理。」

剛說完，就聽「啪」的一聲，一隻涼幽幽的手掌pia上了他的額頭。

「嘶——」

周鷹倒抽一口冷氣。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整瓶的芥末加薄荷水，直接從鼻孔灌到天靈蓋，說不出的酸爽難言。

唯一帶來的好處，就是腦子現在清醒的很。

他反應過來，居然還嘿嘿笑著：「看來哥們這大學沒白讀，畢業幾年了居然記憶力還這……么……好……」

他說著說著，看著眼前兩人戲謔的眼神，實在說不下去了。

「挺自信啊？」

何青看著他。

「不不不，不自信，我其實就是個學渣……」

何青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笑意，讓周鷹不由有些納悶。

——玄術師都是這樣的嗎？有時候感覺像是個長輩，有時候又覺得確確實實是個普通的小姑娘。

顧平沉聲問道：「我們被影響了是嗎？」

何青點頭。

「其實，所有的課程都只是幌子，真正有用的，恐怕還是這一段宣傳口號。」

「這段話我昨天去聽過一次，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今天上課的這個音頻。」

「這個女人介紹說這段話是至尊導師親自錄下的，只有王者歸來班裡的信徒才可以每天聽一次，近距離感受字裡行間的高維度能量……」

「所以，那位至尊導師，恐怕不簡單。」

何青搖搖頭：「這樣好深的感染力……難怪阿黃和毛毛兩個萬事不掛心的懶包，也捨得每天按時按點的過去蹭課。」

她看著兩人：「行了，天晚了，你們回去吧，明早記得過來就行。」

得，都晚上了，總不至於還要留在人家小姑娘這裡。兩個人於是麻溜的拍屁股告辭。

行至門邊，周鷹又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何青：「問你個問題。」

何青抬頭：「嗯？」

顧平也停下腳步，不知道周鷹這不著調的，又想出什麼幺蛾子。

周鷹打量一下何青，嘴賤本性又顯露無疑。

「我發現啊，別看你長得挺普通，但是認識的人還挺多。先是顧平這個心裡只有狗的傻子，還有什麼阿黃，什麼毛毛……他們說什麼你都信啊？那為什麼不給我一點好臉呢？我可是高富帥呀！還是高富帥中的頂配版！」

呃……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何青看著他，眼神略帶迷惘。

卻是旁邊的顧平實在忍不住，此刻將手握成拳頭，虛虛抵在唇邊乾咳兩聲。

周鷹眉頭一橫：「怎麼，就不能問問題了？你不是說跟她不是情侶嗎？我問問怎麼了……」他抖了抖自己一身汗餿味兒的T恤衫，驕傲的像只小公雞：「你看看，我多優秀啊！」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何青連臉色都沒變，只是沒甚誠意的說了句——

「相比你來說，我自然更信任阿黃和毛毛，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久啊。」

何青突然後退一步：「毛毛，阿黃，出來吧，有人要給壓歲錢了。」

她看著站在救助站門口的兩人，眼神左轉轉右轉，簡直不忍心看周鷹的表情。

想必……咳……想必十分複雜。

而這時，救助站空調間的門開了。

於是，周鷹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隻標標準準的農村黃色大土狗，還有一隻不知幾國混血的長毛狗興奮的跑了出來。

並且，極為熱情的一把摟住了周鷹的大腿！

「汪！」

「汪汪！！」

周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