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翰面色發青,想來他也沒料到這裏的壞境如此惡劣,一揮手,他轉身快速的道:「眾位師弟,此地不宜久留,穿過這條峽谷就是我們這次的目的地,速隨我前去吧。」
其餘人均露出猶豫之色,只要不是白痴都能明白這條路肯定不好走,岩漿內的妖獸隨時都能跳上來,在這地形上,簡直就是致命的。張敬見其餘人均停步不前,眼中閃過一絲冷芒,接着他笑道:「各位師弟不用擔心,我等來時張師叔已做好了準備,這裏面的妖獸全是二階火蜥,絕對沒有三階以上的。它們雖然是群居妖獸,但有一個弱點,那就是極其討厭火鱗石的氣味,只要有火鱗石的地方它們是不回去的。」
張敬一反手,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塊雞蛋大小的紅色石頭,他將這石頭送到眾人面前,一股刺鼻的火硝味撲面而來,所有人都忍不住皺着眉頭,屏住呼吸退後了幾步。張敬將紅色石頭一收,笑道:「這便是火鱗石,火蜥由於常年生活在岩漿中,鼻子內經常被這種火鱗石堵塞。這石頭不但氣味刺鼻,而且還粘性十足,只要一進入體內便會牢牢的附在火蜥鼻腔內,起初只是很細小的一點,隨着時間的推移便會將它的鼻子完全堵住。最重要的是這石頭內還有微量的毒素,若任火鱗石慢慢聚集,毒素累積下來便會致命,所以火蜥異常討厭這火鱗石的氣味。張師叔給我們準備了是一塊這樣大小的石頭,這些石頭一起散發的氣味,足以讓火蜥不靠近我們了。」
張敬把火鱗石往其中一人面前一遞,示意他收下,卻沒想到那人忙捂著鼻子退開,顯然聽了剛才的話,對這火鱗石有所畏懼。張敬微微一笑,「各位師弟不用擔心這上面的毒素,只要不一直握著三天以上,這毒對身體是造成不了什麼傷害的。」剛才躲避的人聞言才不由得尷尬的將那火鱗石接下,張敬又從儲物袋中拿出十枚火鱗石一一分發給其餘人。
眾人拿到火鱗石后才露出放心之色,張翰見狀,不再遲疑,當先就向前行去,其餘人也紛紛緊隨其後。葉傷目中閃過一抹異色,神色變幻幾下,也跟了上去。
這條路極為狹窄,僅僅能容下一人通過,是以他們這群人不得不一個接一個的在上面行進。這路上也真如張敬所說,那些二階火蜥雖然注意到了他們,但是一聞到那火鱗石的氣溫,立刻遠遠的避開,連攻擊的意圖都沒有。期間不時的有炙熱的岩漿從峽谷下方噴湧上來,嚇的眾人忙不迭的將護體中撐到最大,還有人將防禦法寶也祭了出來,這樣有驚無險的行了半個時辰后,一行人終於走出了峽谷。
出了地焰峽谷,葉傷等人眼前是一片火紅色的世界,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坑壑,而坑內則是赤紅色的岩漿,遠處無數一丈到三丈不等的巨石分散在其中。而地面早被炙熱的環境烤成了深紅色,一眼看去竟沒有幾塊能落腳的地方,連天空中的雲朵都是赤紅色的,葉傷此時感覺呼進的空氣都是熱的,胸腔都一陣陣發燙,若不是有一層護體罩護著,只怕他們要被這裏的熱氣生生給蒸熟了。
張翰面色難看的道:「各位師弟,張師叔給我的線索就在這個地方,大家小心行事,煉邪道的人極可能就在附近。」他話音剛落,不遠處的一個大石後面忽然傳來一道陰測測的笑意,「唔,你們是在找吾等么?」
巨石後面驀地現出一群身穿紅色和黑色長衫的男子,竟有二十人之多,其中十人穿着血紅色長衫,餘下十人則是一身黑衫。除了站在最前面的一名紅衣男子是練氣十三層修為外,另九名紅衣男子都是練氣十二層,後面黑衫男子清一色的練氣十層修為。
這群人臉上都帶着冷酷的笑意,猶若貓看着老鼠般戲謔的表情。葉傷神色一變,後面那十個黑衫男子他根本就不在意,可那十名紅衣人就不同了。隔着三丈外,葉傷就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這種氣勢他在西秦軍隊中也見到過,無一不是軍中的精銳,每個人手上都有上百條性命,只有殺過許多人才能產生這種濃烈的煞氣。而且看他們的樣子,殺的絕對不是凡人,肯定是相同的練氣期弟子,再看那衣服的顏色也不似染織而成,分明就是用人血然就。
「你們,你們是煉邪道血衣弟子?」一名練氣期弟子嘴裏哆嗦著驚叫道,只是一瞬間他的臉上就變的雪白。此言一出,只有張翰、張敬、葉傷三人面無表情,其餘人無不是驚然變色。張翰二人是早有準備,而葉傷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血衣弟子在清雲修仙界中是一群出了名的殺人魔,完全就是為了殺戮而存在的人,平日裏他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四處劫殺各門各派的修士,無論正邪,暗殺、明殺無所不用其極,只要被盯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正邪兩方對這群人都很頭疼,他們不但殺人厲害,逃跑和掩蓋蹤跡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每次派出高階修士追殺,他們都能先一步聞風而逃。
何況煉邪道宗主和大長老歷來也是在血衣弟子中產生,也是護短之極,惹上了就會不顧一切的報復。但也只有練氣期的血衣弟子會如此,築基期以上的會收斂很多,因為築基期和金丹期修士是別派的根基所在,若不斷的被殺,煉邪道估計早被滅掉無數次了。血衣弟子的產生也是修仙界地位的劃分所致,只要是血衣弟子,不論是練氣期還是高階修士都遠比派內同等修為的弟子高上一等,就練那些大家族中的子弟也不敢輕易招惹這群瘋子。
葉傷本以為張翰會在這裏動手,沒想到居然還真有煉邪道的弟子在此。目前的局勢對滄浪劍派這群人是大大的不利啊,對方只須出動五名血衣弟子,這邊的人除了葉傷外,估計都抵擋不了。葉傷目光在周圍穿梭起來,開始尋思退路,他可沒有同這群紅衣人決一死戰的打算。
想要回去就要先弄齊十一塊火鱗石,那群二階火蜥是不可能放過敢經過它們地盤的人,若葉傷沒有猜錯,張敬的儲物袋中肯定不止那十一塊火鱗石,否則剛才他出了地焰峽谷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所有的石頭收回,那麼......
「葉兄弟,幸苦你了,要不是你通風報信,我等也不可能將這群人一網打盡。」站在最前面的那血衣男子忽然詭異的望着葉傷笑道。
正陷入急速思考的葉傷聞言,心中忍不住猛地一跳,心念電轉,瞬間就明白了為首的血衣男子為何會有那樣一句了。張書好毒的計策,竟然和煉邪道弟子勾結在一起,事先將他的名字和相貌都都告訴了血衣男子,然後將他引至地焰峽谷后,再說出那番話,這樣一來他不僅要面對血衣弟子,還要面臨滄浪劍派這群人的質疑,再加上張翰二人在一旁推波助瀾,葉傷將會被在場所有的人追殺,恐怕他到大營,就被張書給算計上了。
果然,聽了為首血衣男子的話,滄浪劍派這邊的人都是又驚又怒的望着葉傷。張翰一臉「悲憤」的怒吼道:「你果真有問題,難怪一路鬼鬼祟祟的,我早就懷疑你了,沒想到竟是煉邪道的姦細!各位師弟,我們先清理門戶,在做打算!」
張翰說着就祭出了飛劍準備向葉傷斬下,一旁的張敬也早已蓄勢待發,其餘滄浪劍派弟子聯想到葉傷路上奇怪的舉動,再一看他現在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讓他們心中很自然的就肯定是是姦細了。想到葉傷引着他們來送死,一時間都激憤起來,紛紛招出法寶,就要攻擊葉傷。
「等等!」葉傷冷喝一聲,目中射出寒光冷冷的掃了在場的滄浪劍派弟子一眼,接觸到他目光的人陡然間就覺得遍體生寒,慌忙轉過頭去,竟不敢直視那道目光。他們心中暗自驚疑,葉傷分明只有練氣十層修為,怎麼有如此強的氣勢。
「我有話要說。」葉傷一摔衣袖,冷然道。
張翰正因為剛才躲開他的目光而感到羞惱,手中飛劍一招,直直的就指向了葉傷的胸口,冷笑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受死吧!」
葉傷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哂笑道:「張書給了你什麼好處,這般想置我於死地?」
張敬、張翰兩人臉上同時一變,就連那為首的血衣弟子也露出意外之色,顯然都沒想到葉傷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反應過來。張翰勃然作色道:「死到臨頭還想污衊張師叔,大家一齊動手殺掉這個叛徒!」
「唔,葉兄弟,想說什麼就說嘛,有我在,他們還敢把你怎麼樣嗎?」為首的血衣男子一對狹長的眼睛微眯起來,冷瞥了張翰一眼。葉傷剛才的話讓血衣男子不禁高看了幾眼,是以想看看葉傷到底想說什麼,反正他是怎麼都跑不掉的。
張翰身體忍不住一個激靈,立時收回飛劍,不敢再多說什麼。葉傷淡笑着向那血衣男子拱手一禮,道:「我只有一個問題,不知這位兄台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