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棠蹲下身來看著床沿邊上坐著的蘇曼歌。
然後緊緊的握著蘇曼歌的手,聲音忍不住有著顫意。
「曼歌,我們必須在這個時候讓卿梧醒過來,她的計劃正是在按著她預料之中進行著。」
「如果這個時候還不出現,阮贇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是如何。」
「阮贇身邊還有一個楊戚淵,如若卿梧還不出現,阮贇也不會見得聽信於我。」
「況且,當年在雁北關時,阮贇可是燕玦一手提拔的。」
百里棠說著,眼神中全是凝重,百里卿梧在南疆三年,在去帝京的埋伏,為的不就是今時今日?
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讓百里卿梧繼續昏迷下去?
如此想著,百里棠的目光慢慢放在床榻上輕閉眼眸的百里卿梧。
然後,繼續說道:「照著現在的情況來看,荊陽城很難保住,就算燕玦拼盡全力護住荊陽城中的百姓,他也定會好不到哪裡去。」
「風洵有能力,燕玦定然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這個時候卿梧還醒不來,將會錯過所有的好時機。」
「這個時候的荊陽城,還有西涼攝政王以及戎狄的人盯著。」
百里棠沒有說的是,他很是怕百里卿梧為了燕玦而忘了她自己的事情。
從百里卿梧沒有直接回淮州便是看了出來,在加上百里卿梧在荊陽的這段時間,與燕玦的相處。
與以往完全不同。
雖然百里卿梧不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放棄她所有的計劃。
但百里卿梧絕對會為了燕玦捨去些什麼東西。
然而,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還是西涼與戎狄的人坐收了漁翁之利。
「撫凌山還有一個無憂等著她,此次,我絕不會讓卿梧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而且,如若卿梧不醒來,今日風洵與燕玦兩敗俱傷,最大獲益者便是戎狄王室。」
「西涼暫且還與大燕有一海之隔。」
「戎狄就不同了,北疆本就與戎狄挨近,只要燕玦在風洵的手中倒下。」
「戎狄王子必將會接了風洵的手,北疆一定會覆滅。」
「而且我們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戎狄人潛入了北疆荊陽城中。」
百里棠緊緊的握著蘇曼歌的手,「按著路程,雁北關的姜珩也會在今日趕到荊陽。」
「在姜珩趕到荊陽城時,荊陽城絕對不能落在西涼與戎狄人的手中。」
「卿梧不能失去這個機會。」
蘇曼歌深深的看著眼下的百里棠,看著他眼中的慌亂,反手緊緊的握著百里棠的手。
她知道百里棠在焦灼什麼,百里卿梧如果在這個時候一直昏迷下去。
那麼帝京也會亂,這裡還有一個朝堂的內閣大人,楊戚淵。
隨即輕嘆一口氣,說道:「那麼只有施針了。」
百里棠見著蘇曼歌鬆口,緊繃的面色微微一松,道:「好。」
其實百里棠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如果按照百里卿梧的原計劃進行,這兩日他們才是該抵達荊陽城中。
但是百里卿梧因著風洵的活死人提前趕來了荊陽城。
還因為燕玦的關係留在了這個荊陽城中。
原本需要處理的時候,都沒有按照計劃中處理。
蘇曼歌鬆開百里棠緊握的雙手,便是從荷包中取出一塊細小的錦布。
然後直接放在床沿邊上,展開。
看著錦布上如若不細細打量都看不見的銀針,蘇曼歌的手停留在最錦步最中間。
隨即取出銀針。
蘇曼歌一手執銀針,一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細小的瓷瓶。
打開,把銀針放瓷瓶中一放。
大約過了半刻鐘的樣子,蘇曼歌從瓷瓶中取出銀針。
原本泛著淺淡寒光的銀針此刻卻是變得巨黑無比。
百里棠看著蘇曼歌手中的銀針,道:「曼歌,這是……」
「慕容井遲一定給卿梧吃了什麼東西,雖然我不知道慕容井遲給卿梧吃的什麼。」
「但是,歐陽家的杏鶴水,定然是能解了卿梧體內的毒才對。」
畢竟,慕容井遲不會傻到對百里卿梧下劇毒。
聞言,百里棠更是放心了不少,隨即大大的吐了一口濁氣。
只要這個時候能醒過來就好,能醒過來就好。
姜珩在信中再三囑咐,不能讓卿梧出事,也不能讓卿梧在大軍沒有趕來時先動手。
但如今這樣的局面,不提前動手也不行啊。
百里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蘇曼歌手中的銀針上。
直到蘇曼歌把手中的銀針插入百里卿梧的眉間。
只是瞬間的功夫,從眉間便沁出一滴血珠。
接著,那根銀針慢慢深.入。
百里卿梧的眼皮淺淡的動了一下。
蘇曼歌的神色肅然,好似用了兩分的內力。
另一隻手緊握成拳,直到手中的銀針進入百里卿梧眉間一半。
原本黑色的銀針慢慢變回本來的樣子,蘇曼歌緊握成拳的手才是鬆開。
隨即,指間的銀針猛然的一抽。
與此同時,百里卿梧猛的睜開眼睛。
蘇曼歌緩緩喘著氣,看著睜開眼眸的百里卿梧,道:「卿梧,你醒啦。」
百里棠見狀,眼中有著明顯的欣喜。
百里卿梧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混沌,不過在聽到蘇曼歌的聲音時。
慢慢的意識清醒。
「卿梧,身體可有哪裡不舒服?」蘇曼歌的聲音在次響起。
百里卿梧的目光慢慢凝聚在蘇曼歌的臉上,依舊沒有說話。
她明明是要去找燕玦,在裕親王府中的花園中見到了齊越與齊墨。
自來都不會與燕玦離身的齊氏兩兄弟,卻是在那花園處。
而光禿禿的花園中唯有齊氏兩兄弟身後的假山詭異一些后,其他都是很正常。
按照燕玦的習性以及齊氏兩兄弟所在的地方。
百里卿梧當時便懷疑了那假山處,不過她正是要前往假山處的時候。
齊墨便是對她說,得罪了,王妃!
「卿梧,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蘇曼歌的聲音把百里卿梧拉回現實,看著蘇曼歌擔憂的神色。
百里卿梧用力起身,發現雙臂上的傷口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疼,詫異的挑了挑眉。
蘇曼歌扶著百里卿梧坐起身子。
百里卿梧看著站在床邊的百里棠,在是聽到外面的哄鬧聲,柳眉一挑,「二哥,外面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