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瑤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加上又擔心李時言,攪得她心裡七上八下,十分沉重,因此病況也更加嚴重,以至她現在整個人都是虛的!
現在聽著外面已經沒了動靜,想來事情確實已經解決了!
她也便安心了,只是不忘囑咐彩兒:「要不,你還是去問問紀姑娘吧?看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自己一個人,身邊又沒個說話的,我擔心。」
彩兒安慰:「小姐你就別擔心了,紀姑娘這麼聰明,吃不了虧的。」
「不管怎麼樣,你還是要幫著點。」
「是是是,奴婢會去的,你就安心休息吧。」
彩兒一勸再勸,才終於讓朱瑤不再惦念紀雲舒,隨後又端來熬好的葯給她服下。
朱瑤身子漸漸好了不少。
就又睡了一會。
……
紀雲舒解決了一大清早邱淑的一場鬧劇后,終於返回屋中清凈了很多……
可是這事卻整得她腦袋瓜子嗡嗡響著!
實在是疼得厲害。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臉色也不大好看,晃眼之間看到了地上有兩顆從窗柩外飛進來的小石頭。
若不是那兩顆石子,她肯定被邱淑那兩耳光子扇聾了!
她將兩顆圓潤的石頭撿起來,在掌心裡挪了幾下,爾後走到窗前,將緊閉的窗戶推開,迎面一陣涼風滾了上來,和昨晚一樣,窗外仍舊除了燈籠和一棵大樹別無其他。她下意識抬頭朝屋頂上看了看,似乎能將上面的房梁和瓦片看穿,看到此時或許……正藏在屋頂上的人!
她知道,是他!
因為那種感覺太熟悉了。
但她也很清楚,他在躲著自己,所以無論她如何努力,也絕對找不到一個有心躲避自己的人。
一時間,她唯有將那份急促思念的心深深壓制下去。
景容,等今日這案子結束后,我就去找你!
她想著,現在洛陽應該幫自己辦好了那兩件事。
……
趙權至一清早在院子里鬧了一遍,人人都沒了睡意!
雖說此事已經作罷,但眾人仍舊窸窸窣窣的在議論著,無非就是嘲諷趙權至幾句。
大晚上赤裸著身體出來,這件事,絕對會在燕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
想到這裡,趙權至就頭疼!
可他現在更加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黃大理的那幾句話——在假山裡找到了證據!
他心裡莫名有些慌張,甚至是忐忑!
一種強烈預感涌到了胸口!
攪得他五臟內服都在亂顫。
他回到屋子裡來來回回走動許久后,最後一咬牙,避開院子里的人悄悄出了門。
著急的朝大理寺辦案的地方去!
一路上,他的心都揪在一塊。
在經過長廊的時候,因為走的太急拐角就撞上了一人。
「呃!」
撞過來的力道實在太大,他往後跌了好幾步才站穩。
「誰這麼不長眼?」
破口就罵!
「罵誰呢!」洛陽回擊一句,他也被撞得不輕。
趙權至眉心擰著,露出一臉的嫌棄,然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兩隻衣袖,瞪著來人。
洛陽揉著自己的肩膀,看到眼前一副公子哥的人,當下就不覺得疼了,反而露出一臉痞子般的笑意,挺了挺胸膛,說:「喲!原來是趙大公子啊!」
「嗯?」趙權至袖子揮,眯著眼睛瞅了瞅站在眼前一副「市井小徒」之相的人,使勁回憶了下,隨即忍不住皺了下眉頭,語言不好道,「是你這個不長眼的啊!」
「趙公子認識我?」
「當然認識,是你冤枉時言殺人的,說是看到他滿身是血從假山後出來。」
「沒錯,就是我!」
「哼!要不是因為你多嘴,時言也不會被認為是殺人兇手,到現在都還被關著,所以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噗——
這話讓洛陽不禁暗暗一笑。
化成灰都認得?
那為什麼昨晚沒認出來!
洛陽打笑了幾下,不想拆穿,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便清了下嗓子,抬頭說:「我說趙大公子,你別敵對我!我那天晚上確實是看到了,當著那些大人的面我總不能撒謊吧?那可是欺瞞的大罪,我擔當不起。」
趙權至眼底似針的哼了一聲:「小人相!」
「我啊,就是個小人,跟你們這些公子哥們不能比,也不想比,至少小爺我活得坦坦蕩蕩,不幹缺德事!也不幹偷雞摸狗的事。」洛陽似乎話裡帶話。
趙權至臉色一僵,手一拂:「懶得跟你廢話。」
正要走……
但洛陽身子一橫,直接攔在他的面前,問:「趙公子,你這是要去哪兒?我現在也沒事,要不……咱們一塊走走?指不定咱們一相處還能做朋友呢,你說是吧?」
「啊呸!誰要跟你做朋友?滾開!」
「別這樣啊!」
趙權至懶得再廢話,直接繞開他往前走。
但洛陽繼續厚顏無恥的跟了上去,一邊問:「你是不是要去見世子?」
「……」
「可關押世子的地方不在這方向啊!」
「……」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現在人證物證都指向世子殺了人,你為什麼總說他是被冤枉的?還一個勁的相信他,莫非……你知道兇手另有其人?」
趙權至腳步倏地一頓!
然後側目狠狠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跟屁蟲。
洛陽也迎上了他的視線。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要是知道兇手是誰?我還在這裡干著急嗎?早就把兇手抓來了。」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走開!別擋著我!」
洛陽又故意提高嗓音說:「聽說大理寺找到了證據可以證明世子是無辜的,但是人家不肯說是什麼,但小爺我可是賊精的人,沒有我不知道的,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提前告訴你。」
趙權至臉色大變,聲音凌冽道:「你說什麼?你知道是什麼東西?」
「當然!」
「是什麼?」
「你好像很緊張。」
「快說!」趙權至低吼一聲。
洛陽故作膽怯的樣子,張了張嘴說:「好像……是一個荷包!」
「荷……包?」
「一個綉著祥雲的荷包,我溜進去親眼看到的。」洛陽認真至極。
趙權至的眸子一怔,滿臉都寫著不對勁,而那種突然顯露出來的怪異表情又被他立刻掩去。
洛陽暗暗得意笑了下,壓低聲音問了句:「趙公子,你怎麼了?」
「沒事!」趙權至眼神帶著一絲躲避,順口甩了句,「別跟著我。」
然後轉身回院子!
洛陽看著他的背影,隨即嘴巴一翹,甩手道:「不跟就不跟!」
小爺現在當然不能跟著你,否則,怎麼引出你這條大魚?
而趙權至剛走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眯著眼睛上下瞅他,懷疑道:「我怎麼覺得……你有點面熟?」
洛陽臉不紅,心不慌,道:「你可不要跟小爺我套近乎!誰見了小爺都說跟小爺熟。」
「無恥之徒!」
趙權至低呵一聲,走了。
洛陽摸著自己的下巴洋洋得意:「等會有你受的!」
嘴角不禁往上勾起。
趙權至快速返回自己屋中,在此次帶到山莊的行囊中翻了翻,在最底下的位置處找的到一隻很小的錦盒。錦盒上有一個十分精子的扣子,上面雕刻很多梨花紋樣,他趕緊將盒子打開,裡面放著一個小小的黃袋子,上面的口子綁著,他沒有解開,直接將袋子拿出來裝進自己的衣袖中,又再次趁著沒人注意出了門。
七拐八拐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
這裡十分隱秘,平時也沒人來。
他拿了一塊枯木頭,在土壤比較疏鬆的地上挖了個坑。
拿出那個小黃袋子準備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