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提著手中的燈籠一直在附近專註的找尋線索,李時言就一直在旁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就跟老太太念經似的!小會過去了,紀雲舒始終一句話也沒說,洛陽拉著臉,又氣又無奈道:「我說你可真是無趣,這世上怎麼會有想你這樣的人呢?跟個悶葫蘆似的,什麼也不說,就在這裡轉
來轉去,難道這樣轉一圈就能把兇手給轉出來嗎?」
紀雲舒輕輕皺眉,腳步驟停,然後回眸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你能不能安靜一點?你再一個勁的說下去,是要將外面的人引進來嗎?」
洛陽橫著兩道眉說:「誰讓你不說話的!你到底要找什麼你告訴我一聲,指不定我能幫著你一塊找。」
「我也知道自己要找什麼!」
「你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那你還來這裡做什麼?」紀雲舒無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性子道:「我現在要找兇手遺留在假山裡的線索,可是這個線索我不知道是什麼?所以得找,或許能找到一二,又或許根本找不到
,可辦案就是這樣,誰也說不準,有時間還得靠老天爺幫忙。」「辦案?」洛陽忍不住噗嗤一笑,上下瞄了紀雲舒幾眼,手指頭也上下晃了幾下,說,「就你,還辦案?你當自己是衙門裡的人還是知府大人?難不成還把自己當成大理寺的
人了?你一個女人辦什麼案?又能辦出個什麼花樣來?你就別鬧了你,都折騰這麼久了,再這樣下去,天都要亮了。」
語氣中充滿了懷疑和鄙視。
紀雲舒真想拿東西塞住他的嘴,額間輕跳了幾下,說:「你有這時間廢話,別人都已經辦好很多事了。」
「你……」
「你要是不想在這裡待著,那你回去睡覺吧,我不會攔你!」紀雲舒繼續往前仔細尋著。
洛陽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後,還是沒有出息的跟了上去。
可是他們在裡面找了好一會,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可見兇手也是個十分小心的人!
紀雲舒輕嘆了一聲氣。
洛陽聳聳肩:「現在你死心了吧?這裡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一定有我漏掉的地方。」
「那你是不是要把整個假山都翻過來?」
「……」紀雲舒。
洛陽拉了她一把,說:「行了,趕緊走吧,你怎麼跟頭牛一樣倔?而且等會外面的人發現我們,我們就走不了了。」
紀雲舒再如何固執,也不能往下一根筋,只好走了。
洛陽在前。
她在後。
就在穿過一個小山洞的時候,忽然一道銀光在紀雲舒的眼前快速閃過。
當即,她眸子微微一眯,腳步停在了原地。
本著多年辦案的職業病和敏銳的洞察力,紀雲舒覺得那道銀光來得太巧合。
洛陽見後面沒了聲,回頭一看,就看到她站著不動。
「怎麼了?」洛陽察覺她有些不對勁、
說著,便朝紀雲舒走去!
紀雲舒立刻制止一聲:「你別過來。」
呃!
洛陽的腳步驟停。
一臉茫然的看著她,不知所以。
他也不由的四下看了看,聲音不禁壓低了一些,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莫非是腳底下踩到了陷阱?
還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亦或是發覺到了什麼?
紀雲舒沒有回應,腳步往後稍稍退了一步,動作十分緩慢。
直到——
方才從眼前閃過的那道銀光再次落在自己眼睛上時,她腳步才停下。
洛陽詫異:「你眼睛上是什麼?」
她屏住呼吸,與洛陽說:「你慢慢走過來。」
洛陽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她的話慢慢走了過去。
直到紀雲舒眼睛上那道銀光被遮去一半的時候,她喊了一聲:「停!」
洛陽身子一怔!
停在了原地。
這女人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紀雲舒盯著他鋪灑在假山上的影子,然後走了過去。
在被洛陽影子蓋住的假山縫裡看到了一根沾染著血跡的銀線。
像是衣服上的綉線被勾在上面留下的。而銀線旁邊還有一塊顏色十分淺的血跡,仔細一看,那血跡不是一團,反而像一個花形狀紋樣,想必是那個紋樣沾了鮮血,然後無意間蹭到了假山上,形成了這樣一個形
狀。
洛陽偏頭一看,趕緊問:「這是什麼?」
「銀線!」
「怎麼會有這個?」紀雲舒將手中的燈籠放下,將那根銀線從假山的細縫中拔了出來,然後交給洛陽收著,又取出自己身上攜帶的一塊白色手帕,將其整整齊齊的拂了幾下,隨即朝印在假山
上那個血色紋樣貼了上去,試圖將紋樣的形狀映到帕子上,可是血跡在石頭上已經幹了,根本不能印到帕子上!
好在——
她注意到假山的各個角落底下有很多沾染著水珠的草,便吩咐洛陽:「摘點草過來。」
洛陽眼珠子轉動了兩圈,一臉茫然,但還是照做了。
摘一把的草給她。
紀雲舒空不出手,只能說:「將上面的水珠灑到帕子上。」
「哦!」
洛陽小心翼翼的將上面的水珠灑了上去。等水珠一點一點的滲透到了帕子上后,紀雲舒便用掌心在帕子上使勁的摁了幾下,水漬同時印到了血跡紋樣上,沾了水之後,底下的血跡便緩緩映在那塊白色乾淨的帕子
上。
十分清晰!
洛陽都看呆了!
有時候就在想,這女人的腦袋究竟是什麼做的?
轉動的倒是很快!
紀雲舒將帕子輕輕的揮動了幾下,讓上面的水和血跡干卻后才摺疊放進袖中。
這時——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誰在裡面?」
呃!
接著便聽到一陣腳步聲。
那些小廝一個個提著燈籠往裡面沖了進來。
紀雲舒立刻將手中的燈籠吹滅。
「快走!」洛陽下意識的抓住了紀雲舒的手,帶著他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但是那些小廝卻分散進入假山裡,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越來越近……
忽然——
一道人影從假山裡飛躍出來,腳尖就如同蜻蜓點水一樣在假山上輕躍,然後朝著紀雲舒和洛陽相反的方向去了。
「誰?」有人高喊。
因此也吸引了那些小廝的注意力。
「快追!」
「在那邊!」
一時間,就都朝那道影子涌了去。
這也方便了紀雲舒和洛陽快速離開了假山,躲到了一側的長廊邊上。
洛陽喘著氣,說:「剛才也太險了吧!差一點就被那些人給追到了。」
紀雲舒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回。
洛陽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倒也沒太在意,繼續說:「剛才那個身影是誰?要不是他的話,我們現在肯定被抓了。」
紀雲舒眼神輕沉了下!
心裡隱隱約約覺得那個人……
像極了他!
難道,真的是景容?
洛陽見她遲遲不說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你幹什麼?發什麼呆啊?」
她回過神來,說:「沒事!」
「對了,剛才阿根銀線和血跡應該就是線索吧,那接下來呢?」
紀雲舒看向他,堅定的說:「接下來就是驗屍!」
「什麼?驗屍?」洛陽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再問了一遍,「你說驗屍?真的假的?」
「你沒有聽錯,現在天就要亮了,辦事就要快!」
她沿著長廊過去——洛陽立刻攔在了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臂,嚴肅認真的說:「行了,你玩夠了!你真當自己是……是什麼神人啊?還是當自己是救死扶傷的天兵天將?你又不是仵作,你驗什麼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