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瑤覺得自己也是夠倒霉的!
每次遇到李時言,自己就要往水裡鑽一回。
但這次和上次不一樣,心情也大不相同,此時從水裡被救上來,她臉上除了水,還有淚,混在一起,又咸又澀!
難受的心情也一併絞在一起,除了被嗆到無法呼吸,喉嚨也如同被塞了一團棉花,因為嗆水的緣故被越擠越大,呼吸不過來。
李時言也嚇壞了,怎麼自己每次遇到她,都是這種場景?
「朱姑娘,你沒事吧?」
她坐在地上張著嘴吃力喘氣,雙手死死的抱著纖細的手臂。
一個勁的哭。
「你……你別哭啊!」李時言向來怕女人哭。
只要女人在他面前一哭,他就徹底沒招了!
朱瑤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腦子裡一直迴響著剛才李時言說過的話,越想心裡就越是難受,跟針扎一樣疼。
李時言全當她是嚇到了。
彩兒取了一些糕點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嚇得身子一僵,手中那幾碟糕點都掉到了地上……
趕緊沖了過來。
「小姐!」彩兒抱著朱瑤,擔心至極:「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李時言閃到了一邊,說:「她落水了。」
「怎麼會這樣啊?」彩兒急得心裡發慌。
自己不過才走開一會而已。
很快,這件事就傳到了朱尚書耳邊,趕緊讓人去請了大夫。
朱瑤躺在床上,臉色慘白。
身子也在不斷的發抖。
一旁的朱夫人擔心不已,坐在床邊抹著眼淚說:「瑤兒,你怎麼樣了?好點沒有啊?」
朱瑤眼裡滾著淚水,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大夫在旁把完脈,說:「小姐並無大礙,只是身子有些虛,喝點葯,再休息一兩日就好了。」
朱夫人不放心:「真的沒事?」
「夫人放心,小姐沒事。」
「那就好。」
朱夫人抓著女兒的手,流著淚:「瑤兒,你說你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嚇壞娘了,你要是出了點什麼事,你讓娘可怎麼辦?」
「娘……」
「我就只有你一個女兒啊!」
「我沒事。」朱瑤語氣虛弱,艱難的道出了這幾個字,可是說話間,她卻流了淚。
那滾燙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往兩側流去。
模糊了她的視線。
朱夫人覺得不對勁,追問:「你到底怎麼樣?」
朱瑤將目光撇開,說:「沒事。」
「怎麼會沒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我是你娘,你心裡有事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告訴娘,是不是李家的世子他欺負你了?還是說……是他推你下水的?」
「不是的……」
「那這到底是怎麼了?」
朱瑤將眼淚憋了回去,看著自己的母親解釋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會失足落水,與時言無關,是他將我救了起來,不然,女兒已經死了。」
「不準胡說!」
朱瑤哽咽,期盼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說:「娘,你說……我會嫁給時言嗎?」
她親切的喚李時言為時言,才第一次見面而已!
所以朱夫人已經明白了自己女兒的心意。
她說:「娘雖然捨不得你,可若是你喜歡,娘就開心。你們的婚事兩家都已經定下來了,將來,你當然會嫁給他。」
聽了這話,朱瑤的嘴角緩緩溢出了一抹慘白的笑,她說:「娘,我喜歡時言。」
真心誠意的說出了這句話。
朱夫人點頭,心疼的摸著她冰冷蒼白的臉蛋:「我的女兒長大了,真好。」
朱瑤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認定了李時言。
無論對方心裡有誰,她都不在乎,她只想在他身邊。
……
外室,朱尚書和侯爺在焦急的等待著。
這會,李時言也已經換好了乾淨的衣服過來。
他一來,侯爺就提著嗓子訓斥道:「你是怎麼照顧瑤兒的?竟然會讓她落水!」
聲音刻意壓低了一些,以免影響到裡面的人。
李時言也十分內疚,將目光往下低了幾寸,說:「是我不好,我……」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按道理,這與自己無關,朱瑤是失足落水,可不是他動手推的。
但到底是在與自己獨處的時候落的水,所以這責任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推都推不掉的!
侯爺急火攻心,說:「要是瑤兒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拿你試問。」
「……」李時言只好閉嘴不說。
千言萬語,解釋不通。
倒是朱尚書開口道:「侯爺,此事與世子無關,若不是他將瑤兒從水裡救上來,指不定現在會發生什麼事。」
「朱尚書,你就別為他說話了。」
「世子並無過錯,想必是瑤兒自己不當心才會失足落水的。」
「但到底是跟他在一塊。」
「此事就不必再提了!你就別再怪世子了。」
侯爺重重的嘆了一聲氣,真是恨鐵不成鋼,總覺得此事是自己兒子疏忽大意了,所以無論是心裡還是面子上,都有些過意不去。
十分內疚!
李時言老老實實的閉著嘴,什麼都不說。
說多錯多!
大夫從裡面出來,見朱尚書這般著急,便說:「朱大人,小姐並無法大礙,好好休息一兩日就會好。」
朱尚書總算鬆了一口氣:「多謝大夫。」
「我寫個方子,抓點葯來給小姐服用就好。」
「來人,快隨大夫去抓藥。」
屋內的小廝便跟著大夫去了。
朱尚書等人也趕緊進入內室一看,就看到的朱夫人正抓著自己女兒的手在抹眼淚。
侯爺睨了自己兒子一眼,示意他趕緊賠不是。
我去!
這跟我沒關係啊!
但李時言看著床上臉色難看的朱瑤,一股子男兒氣都沒了,老實巴交的上前拱手認錯:「朱姑娘,是我照顧不周,所以才害得你落水,實在抱歉。」
朱瑤偏頭看了他一眼,眼底又泛起了淚水,抿了抿唇說:「跟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落水的,還要謝謝你救了我。」
「到底也是我失責!」
「你沒有錯,錯的……也不是你!」
她的這句話滿是深意。
旁人聽了不懂,但是李時言聽懂了。
他知道朱瑤這番話里的意思。
一時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