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的燕京已經入了暑,偶也帶著一絲晚春清風,讓人十分舒服。
李時言騎馬一路從郊外入城,準備去蘇府,只是剛剛入城就被府上出來找尋自己的小廝們堵在了城門口。
「小世子,侯爺讓你趕緊回去,可別再耽誤時間了。」小廝攔在馬前,苦口勸說。
李時言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中的鞭子揚了揚,呵斥,「讓開!」
「求你了小世子,你可別為難我們了,侯爺命我們出來尋你,你若是不肯回去,咱們可就得遭殃了,你別鬧了,回府去吧!不然侯爺肯定大怒,到時候饒不了你。」
「閉嘴!別拿我爹出來壓我,讓開!」
「禮部尚書和他的妻女都已經到府上了,你總不能讓他們白等吧,這……」小廝滿臉苦巴巴的。
李時言雙腿夾緊馬腹,鞭子一揚,狠狠的抽打在馬背上,馬兒吃痛,前蹄高高揚了起來,將攔在面前的小廝一腳踢開。
那小廝被踢得狼狽的倒在了地上。
李時言橫著兩道眉,說,「去告訴我爹,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他要是那麼想安排,就給自己安排一個!」
說完,便騎馬狂奔走了!
另外幾個人趕緊將地上的小廝扶起來。
大夥發愁。
「這可怎麼辦啊?小世子要是不回去的話,侯爺肯定大發雷霆,咱們都要跟著遭殃,而且禮部尚書都在府上了,世子要是不出現,侯爺的臉面也掛不住了啊!」
「那……咱們能怎麼辦?」
「你們幾個趕緊去追啊,無論如何,就是綁,也要把世子給綁回去。」被馬蹄子踢翻在地的那個人說道。
大夥也都慌了,準備追上去,卻看到小路子騎馬從城外追來,大夥當即把他給攔住了。
「你們怎麼在這?」小路子問。
一個粗漢子說,「你說我們怎麼在這,當然是侯爺讓我們出來找世子啊!你趕緊去把世子追回來。」
小路子問,「小世子已經進城了?」
「剛剛進去。」
「那你們怎麼不攔著?」
幾個小廝面面相覷,一臉尷尬,說,「倒是想攔,可就是沒攔住!」
繼而,小路子故意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你們也太沒用了吧,這麼幾個人都攔不住小世子一個人。」
「就你有本事,你還不趕緊去把小世子追回來,侯爺在府上都急瘋了。」
小路子眼珠子一轉,「那你們倒是讓開啊!」
幾個小廝便趕緊讓到了一邊。
小路子暗地裡打笑,他可不想為了這件事惹怒了小世子,不然自己往後還混不混了?眼下他們讓開后,他脫了身,就趕緊快馬去追了。
一炷香后,李時言到了蘇府門口,外頭看守的小廝迎上來將他的馬牽住。
「小世子,你怎麼來了?」
他將手中的馬鞭甩給那個小廝,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說,「我來找子洛。」
「可是……」
「可是什麼?」
「我家公子現在……」小廝的話還沒說完。
他就已經抬腳邁進了蘇府的大門,頭也不回的甩了一句話,「管他現在在幹什麼,我來了就得見!」
小廝牽著馬,想攔也攔不住!
李時言不知來過多少趟蘇府,自然輕車熟路,他快跑著朝蘇府的主院去。
說來也奇怪,眼下也不是梅花盛開的季節,可是蘇府主院的梅花卻一年四季都開著,而且開得十分鮮麗,一朵朵就像女人緋紅的臉蛋一樣,看著就讓人心曠神怡。
李時言好幾次都以為那梅花是假的,可是動手偷偷折過一枝,那花簡直真真的,根本不是假的,故而,他也奇怪了好一陣子,那梅花只在冬天盛開,怎麼到了這蘇府卻一年四季都開著呢?
他問過很多次,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許是這兒冷!」
這是個什麼狗屁理由!
可除了這個理由,也沒有別的了!
李時言飛奔著到了主院,卻見屋子的門關著,剛跑過去準備拍門,門外的丫頭趕忙跑過來說,「小世子,咱們公子在裡頭有事,吩咐了不準人打擾。」
他今日是撞了什麼邪?
先是他的侯爺爹要給自己相親,又是被人追到城門口給攔住了,這會倒是好,打算來找蘇子洛訴訴苦,人到門口又給攔住了。
這下可就不開心了!
他臉色一沉,很是不悅,手指頭指著自己說,「怎麼?我來也要攔?」
「公子吩咐的,誰也不準打擾。」
「我才懶得管什麼打擾不打擾,本世子今日有要事找子洛,你趕緊閃開。」
小丫頭鐵了心不讓,擋在門口,態度堅決道,「小世子,你若是硬闖,那就不要怪奴婢無禮了。」
「你……」
李時言知道這丫頭是個會武功的,往日里也是吃過虧的,沒少被這丫頭欺負,奈何自己只會一些皮毛,上不了大場面,唬唬人倒是可以,真要動起來,恐怕得有個三傷五痛的,划不來。
他一時語塞,又不好硬闖。
「世子還是回去吧,等公子忙完了你再來。」丫頭勸說。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進去,」
「奴婢是不會讓你進去的。」
李時言隔著門往裡面看,扯著嗓子大喊,「子洛,是我!我找你有事,你趕緊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讓開,子洛!」
門裡沒有任何動靜。
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平時自己過來的時候,蘇子洛都是敞開門迎自己,這會倒不知道在裡面倒騰什麼東西,竟然要把自己堵在門外。
「子洛,子洛,你開門啊!子洛!」
小丫頭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喊,倒是要看看這平時刁鑽的小世子能喊出什麼花了!
李時言發現這招並沒有用,反而把自己喉嚨給喊疼了,還老吃力了!便清了清嗓子,圓溜溜的眼珠子轉動了幾下,琢磨著法子。
突然靈光閃現,嘴角勾著一抹邪惡的笑。
「好,你不開門是吧?我有的是辦法!」
他走到院子里一棵梅花樹下,抬手抓住了一株花枝,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將其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