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杜慕白給了她線索?
這話聽上去怎麼如此瘮人?
大夥不禁又被她的話給嚇了一跳。
這驗屍的過程可真是刺激的很啊!
李成激動,往前走了幾步,詢問道:「他給了你什麼線索?」
紀雲舒看向棺材里的白骨,然後伸手進去,小心翼翼的將一根肋骨拿了出來。
亮在眾人眼前。
有人往後害怕的退了幾步,也有人不禁發出了輕微了驚嚇聲。
「這是?」
「大家仔細看一看,這根肋骨上,是不是有三個大小一致的凸起點?」
眾人的目光便湊了上去。
那三個凸點極小,若是不湊近看,瞪大眼睛看,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但細心的紀雲舒還是在驗屍的過程中發現了。
「確實是有。」
「是啊,還真是有,但是這能證明什麼嗎?」
「對啊,這怎麼能證明杜慕白死前去見了誰?」
紀雲舒解釋:「你們也看到了,就在杜慕白肋骨的背後處有三個大小相同的凸點,而且都成一條線,這些凸起的點的距離也相等,不過都不是致命傷,而是死前撞擊在了什麼地方。」
不對!
不對不對!
李成說:「可是杜慕白的卷宗上所寫,當時仵作驗屍,沒發現他身上有任何撞擊的痕迹,這三個點要是是撞成了,當年為什麼仵作沒有發現?」
「難道成世子沒有聽說過,什麼叫內傷嗎?」
「……」「一般情況下,人一旦被撞,若是出了血,那麼骨頭會往下凹,但若是不出血,而且表面正常,那麼撞到了骨頭后,就會導致內傷,骨頭就不會凹進去,而是會凸出來,杜慕白就是撞的內傷,所以仵作沒能
驗出來。」
「原來如此。」李成又緊接著問,「那他是撞在了什麼地方?」
紀雲舒拿著那根肋骨看了看。
眉心不禁皺在了一塊。
她緩緩道出一句:「就像是……撞在了大門上的門釘上一樣。」
門釘?
李成:「你的意思是?」
紀雲舒又搖搖頭,琢磨著:「也不對!一般的門釘距離都很寬,不可能在人的一根肋骨處留下三個凸點,最多也就兩個!」
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如果不是,那會是什麼?
大夥不語。
靜靜等她說。紀雲舒將手中的肋骨放回棺材里,然後手中的手套脫下,一邊嚴肅的說:「總之,他當時所撞的東西,應該跟門釘很像,但是要比門釘更加密集。我猜測,當時杜慕白肯定知道自己吃了或者喝了含有蒙汗藥
的東西后,打算離開,可是就在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結果腳步不穩,往後倒去,就撞在了類似門釘的地方,才會在肋骨上留下這三個凸點。」
這一說,李成總算是明白了,他說:「我知道了,也就說,只要能找到那個地方,就能知道當時杜慕白跟兇手是哪兒見的面,或許還能找到兇手。」
「沒錯!」
李成激動,立刻跟一個官員說:「你都聽明白了?」
官員點頭。
「那你還趕緊去查。」
「是!」
官員正打算去。
卻突然傳來一聲:「慢著!」
聞聲看去。
就看到了那延走了過來,嘴角上依舊含著耐人尋味的笑,他走到紀雲舒面前,拍了拍手,叫好:「不愧是傳說中的紀先生啊!一具白骨,就被你看出這麼多東西來。」
紀雲舒也客氣回應道:「其實很簡單,只要仔細查看,就不難知道。」
她這一說,老仵作就臉紅了。
若是讓他去查,他或許根本就查不出來這些。
心裡一陣羞恥。
自己真是白乾了幾十年啊!
就想找個洞直接鑽進去算了,
那延說:「難怪刑部的黃大人和重大人會被撤職,這也難怪,竟然連這等事情都查不出來,真是活該!」
之前還因為自己的人被罷免而心底怨恨,如今說起這番話來,倒是有一種大義炳然的味道在其中。
紀雲舒又回:「其實有些東西只有在人骨上才看得出來,當時杜慕白還是一具肉身,看不出很正常,就是當年讓我去查,那也未必能查出來。」
「先生真是謙虛!」
二人一言一句。
李成急了:「二王爺,現在已經有了線索,我讓人去查,你為何要阻止!」
「問的好。」那延忽然笑了一下,又看向紀雲舒,「只是本王還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希望紀先生能一一解答。」
紀雲舒:「王爺請問。」
「方才紀先生說的這些,比如人吃了含有蒙汗藥的東西,骨頭表層就會鬆軟,這……本王從未聽過。可有什麼依據?」
有是有!
但這個略顯落後的古代根本就無法證明。
她每次解釋東西,都要繞著彎用古代的言語告訴他們。
就如同剛剛她提到的那三味藥材,曼陀羅、洋金花和顛茄,其實在現代可以用東莨菪鹼來說。
至於現在那延問的這個問題,她需要實驗來證明才行!
但這裡沒有!
想了想,紀雲舒竟有些為難了,但表面上,她必須鎮定,說:「王爺,我從不胡言亂語。」
「既然如此,就拿出證據來,否則,很難讓本王信服。」
這人就是來砸場子的!
也就在紀雲舒實在為難之際,景容立馬上前,將紀雲舒護在了自己伸手,冷冷出聲:「就算紀先生無法證明,但也不能證明她說就是錯的!」
呃!
那延看他:「所以呢?」
「現在這種情況,除了信任紀先生以外,難道二王爺你認為還有別的選擇?」
反問。
那延被問的啞口無言。景容繼續說:「總之無論真假,你們都只能信!現在整個高定的人都在等一個結果,到時候只要出了結果,不就成了?當然,這樁案子說到底也是你們朝廷的,你們若硬是不信的話,我們立刻就走,絕不再
碰這案子!」
他面色冷厲。
聲音很重!
帶著怒火。
眼神中也透著攝人心魂的壓迫感。
讓那延不由一怔!而聽了這番話,李成激動了:「我當然信!」然後跟那延說,「二王爺,現在這案子是我們城司部接手,一切都由我來決定,我說信,就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