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靜等。
想看看,這其中,究竟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木木像是醞釀了許久,才說,「我跟華翎是很好的姐妹,我是跟她一起進的府,就像親姐妹一樣,我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我,彼此之間有什麼事,也從來不會瞞著對方,華翎她雖然有怪病,可是她長得很
漂亮,心底也很好,府上很多人都很喜歡她,余忘也是。他一直都想娶華翎,他也知道我跟華翎關係最要好,而且又是同屋,所以多次來求我,讓我在華翎面前幫他美言幾句,只要華翎點頭同意,他就為華翎贖身,把她娶回去,可是華翎有怪病,人人都知道,
所以不管我怎麼說,她就是不同意。」
說到這裡,她抽泣了幾聲。
往事歷歷在目。
一一從她眼前閃過。
如此的美好。
可美好的東西終究有被打破的一天。「就在華翎失蹤前一個月左右,我發現她好像變了個人,不僅人開朗了,話也多了起來,甚至……對男子也沒有以前那麼排斥,彷彿怪病一夜之間好了一樣,可是那段時間,她的情緒變化也很大,陰晴不定
,後來一天夜裡,我看到她起來在吐,可是怎麼也吐不出來,我問她怎麼了,她就是不肯說,直到我追問了很久,她才告訴我,說她……懷孕了。」
眾人嘩然!
皆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人群里有人質疑。
是啊,怎麼可能,說誰懷孕都信,說華翎懷孕,不信!
木木沒有理會他們的質疑。繼續道:「我問她孩子是誰的,可是她不肯說,還苦苦哀求我,讓我替她保密,她說她很快就可以出府了,那個男人會來接她走,可是沒多久,她又告訴我,說那個男人不要她了,還讓她喝下打胎葯,可是她執意要把孩子給生下來,我們都是府上的奴婢,是不能與人私通的,而正好那個時候,余忘說,只要我把華翎送去給他,他就給我一筆銀子,到時候我就可以拿著銀子給自己贖身了,所以一時鬼迷心竅
,就……就答應他了。」
哭得越來越厲害!「那天晚上,我清楚的記得華翎哭著從外面回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也不知道她去見了誰,問她什麼也不說,當時我滿腦子都想著得到銀子為自己贖身,而且我也想給華翎肚子里的孩子找個爹,余忘說
了,他會為華翎贖身的,到時候,只要他們成了,余忘不會懷疑那個孩子是別人的,華翎也能保住孩子,我也可以贖身,對三個人我們都有利!所以我在她的水裡下了早就準備好的迷藥,把她送去了余忘的房間,可是我出來后,她卻醒了,我聽到她在屋內大喊,我隔著窗戶紙往裡看,模模糊糊的看到余忘把華翎摁倒在床上,而華翎很快就沒了聲
音,我以為她認了,這才安心離開,第二天,我聽說華翎走了,而且是得了老爺的恩准,我覺得很奇怪,想去問問余忘,可是余忘得了病,躺在床上說不了話,沒多久就死了,我也沒能拿到那筆銀子。」
說完了。
在場的人都十分驚訝。
平日里看起來乖巧的木木,竟為了銀子,變得如此蛇蠍心腸、面目可憎!
余巍也終於明白了,說:「怪不得你一直不敢說出真相,因為你是幫凶!如果不是你,華翎就不會死。」
木木:「余忘死了,死無對證,如果我說出來,你們一定會懷疑我就是兇手,所以我……我才不敢說。」
她會有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畢竟余忘已經死了!
她將殺人兇手的罪名全部扣到一個死人頭上,說到底,是她的一面之詞。
若刑部信了倒好。
若是不信,估計她人頭已經落地。
余巍甩袖,覺得那女子實在是「可怕」。
人群中,有人輕聲道:「這麼說,殺死華翎的兇手真的是余忘?」
「我看是!」
但——
紀雲舒卻從木木的這番話中聽到了重點。
她問,「你根本沒有親眼看到是余忘殺了華翎,對嗎?」
這一問,木木怔了一下。
恍然!
然後極力回憶,道:「我……我確實沒有親眼看到。」
「那也就是說,你所說的這些,只能在時間上證明兇手並非余大理,卻不能證明兇手是余忘。」
呃!
木木:「可是我看到他掐著華翎的脖子,我……」
「你看到華翎死了?」
「這……沒有,但是裡面的喊聲沒了。」木木自己也開始懷疑了。
她確實沒有親眼看到!
紀雲舒眉心緊擰,心裡懷揣著謎團。
余巍說,「紀大人,兇手確實就是余忘無疑了,木木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她證實余忘當時掐著華翎的脖子,而且華翎也沒了聲音,所以當時,肯定是華翎抵死不從,所以余忘殺了她。」
這麼說,也沒有錯。
畢竟,木木的供詞不能證明余忘殺了人,但也不能證明余忘沒有殺人!
都是有可能的。
紀雲舒沉聲下令:「先將木木押去刑部大牢,等一切查實后,再做定奪吧。」
一聽,木木跪著往前爬去,一把抱住了余巍的大腿,苦苦哀求著,「公子,奴婢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知道錯了。」
余巍哼了一聲。
抬腳將她踹開,「犯了錯,就要為自己的錯付出代價,你雖然沒有殺人,但你是幫凶。」
「公子,奴婢真的知錯了,饒了我吧。」
「該怎麼罰就怎麼罰,我不會為你求情。」
木木哭得泣不成聲,險些暈厥過去。
讓人揪心。
最後,木木被連夜押去了刑部大牢。
紀雲舒也去了刑部,大晚上的把江蘭也喊了來。
讓他重新寫一份卷宗。
江蘭是一路乘坐轎子睡過來的,還一臉惺忪。
聽聞了余府發生的事,整個人都精神了。
「紀大人,怎麼發生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喊我一聲?」
他好去看熱鬧啊!
紀雲舒瞅了他一眼:「趕緊寫卷宗吧,等明日早朝時,讓厲大人帶進宮去。」
「是是是。」
當寫到兇手為何人的時候,江蘭停了筆,問:「紀大人,兇手寫余忘?還是?」
紀雲舒想了想,說:「這份卷宗不是要證明兇手是誰,而是要證明余大理無罪。」
「那兇手這一塊怎麼寫?」
「就寫……嫌疑人余忘。」
江蘭不明白了,證據確鑿,為何不能直接寫兇手是余忘。這紀大人……心裡還有什麼疑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