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蓮子羹打翻在地的同時,華翎跌坐在地,後腦也撞在了桌角上。
悶聲一響。
她則抱著膝蓋,痛哭不止。
而這一撞,她的後腦出了血,後面的桌角上也留下了血跡。
余大理皺眉整理著被扯亂的衣裳,見華翎坐在地上哭,實在是發不起火來。
他問,「你說,你到底是怎麼了?」
「……」
繼續哭!
「你……」
這時,華翎忽然從地上起身,沖了出去。
余大理一臉懵逼。
所以當時,華翎真的沒死?
一切,都像余大理所說的那樣?
紀雲舒本想追出去,看看華翎之後究竟出了什麼事?
可當她才邁開步子追出去時,身子似乎被什麼東西一下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只感覺到鼻子里似乎嗆了水,窒息感緊鎖著她的喉嚨,透不過氣來,她的身子沒了力氣,軟軟的倒了下去。
栽進了一個無盡的深淵裡。
慢慢的往下墜……
往下墜……
墜……
噗——
她整個身子從浴桶里猛然坐起,水花飛濺,極力的摁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額頭上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清水?
她看清了眼前的景物,自己還在房間里,還在木桶里。
所以剛剛的一切,都只是自己根據余大理告訴她的那些線索而組織的一場「夢」?可這場夢如果是真的,當時華翎從屋子裡出去后,究竟去了哪?
而她又為何要一遍一遍的求余大理成全?
聽到裡面傳來巨大的響聲,竹籃趕緊進來,隔著那塊屏風問,「姑娘,你怎麼了?」
擔心!
紀雲舒緩了一會,才說,「我沒事。」
「奴婢就在門口,姑娘有事叫我就是。」
「嗯。」
竹籃出去后,紀雲舒從木桶里出來,穿好了衣服,走到窗戶前,朝外面喊了一聲,「子然?」
一直在暗中保護她的時子然就在屋頂上。
聽到她叫自己,他也沒動,只是用腳踢了一塊瓦片下去。
瓦片砸在地上,「砰」的一聲碎得稀巴爛。
這敗家孩子!
紀雲舒輕皺眉心,朝上面看了一眼,吩咐,「我要你去趟余府,幫我辦件事。」
爾後,時子然便下來了。
半邊身子依靠在牆壁上,「說吧。」
……
半個時辰后——
余府。
府上的下人們已經陸陸續續的休息了。
木木忙完前院的活回到屋子裡,正準備休息,忽然有人從身後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嗚嗚嗚……」
拚命掙扎。
無果!
帕子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味道,漸漸使她暈了過去。
而等她醒來時,周圍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
她心頭一怵。
「呃?這是哪兒?有人嗎?有沒有人?」她拚命喊著,在黑夜裡摸索起來。
周圍卻空蕩蕩的。
什麼可碰的都沒有。
那種感覺,使她越來越害怕……
忽然——
眼前閃出一道光,打在了不遠處一個白衣女子的身上。
呃!
她嚇得雙目瞪大。
那白衣女子長發飄飄,低垂著頭,看不見容貌。
木木嚇得渾身哆嗦,「你……你是誰?」
白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了那張慘白的臉,一雙融著黑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冷森駭人。
「啊!」木木尖叫一聲。
「木木,你不認識我了嗎?」
熟悉的聲音!
熟悉的身形!
這……
木木滿目惶恐,不敢置信,「你……你是華翎?」
「為什麼要害我?」
「我沒有害你。」
「為什麼要殺了我?為什麼?」
木木聲音發抖,嚇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我……真的沒有,不……是我殺了你,不是我……」
白衣女子繼續道,「我拿你當姐妹,你為什麼要害我?」
木木突然跪在了地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別來找我,求求你了,華翎,我求求你,別來找我。」
「如果不是你殺了我,你為什麼不肯說實話?」
「實話?」木木額頭抵在地上,不敢看白衣女子的眼睛,「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
白衣女子忽然飄到了她的面前,大吼一聲,「你撒謊!」
木木一抬頭就對上那女子的眼睛,整個人往後翻后,雙手撐在地上,嚇得抽搐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死的好慘啊,那牆裡面真的好冷,好冷……」
白衣女子朝她伸手。
木木哭著說,「對不起華翎,真的對不起,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啊!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連連磕頭!
磕得頭破血流!
白衣女子,「你說,當年到底是不是你殺了我?」
「不是我,是他,是他殺了你。」
是他?
這話一說完——
周圍籠罩的黑色突然被掀開,那是一塊巨大的黑布,像剝雞蛋殼一樣被剝了下來,露出了外面的光線。
木木差異!
卻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適應后,她才看清楚眼前的白衣女子,原來根本是個活人。
而周圍,竟然就是余府的後院。
後院里圍滿了人,自家主子余巍和紀雲舒就在廳里看著她。
原來……是場戲!
那一刻,木木萬念俱灰。
癱坐在地上,面如土灰。
白衣女子將假髮拆了下來,任務完成,退下了。
同時,余巍和紀雲舒走了過來。
「公子……」
余巍一臉怒意的盯著她。紀雲舒上前,解釋,「今日問你話的時候你就十分緊張,你本跟華翎同屋,她有什麼事你不可能不知道,還有那天晚上,你說你身體不舒服,吃飯完后就繼續休息了,直到第二天才起來,可是我問過府上的
人,有人說那晚看到你出來過,又匆匆忙忙的回屋了,既然你出來過,那麼華翎有沒有回屋你怎麼會不知道?又怎麼會等到第二天才發現她不見了?可見你根本是在撒謊。」
「我……」
「說吧,兇手到底是誰?」
木木眼神獃滯,良久,才從嘴裡滾出三個字,「是余忘。」
余忘?
呃!
在場的余家人都震驚十足!
紀雲舒不明,「余忘,他是什麼人?」
余巍說,「他是我府上的廚師。」
廚師?
紀雲舒記得余巍給她的那本余府人員記錄冊里沒有這個人啊。
「這個人,為何沒有在你們的記錄冊里看到?」
余巍沉默了一會,眉頭一皺。說,「因為……余忘就在華翎失蹤的第二天,就得了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