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件件小小的、五顏六色的衣裳拿在手裡,可愛極了!
唐思噼里啪啦的說了許多……
話題都是圍繞孩子。
紀雲舒則默默的聽著。
這時——
一個小兵來報。
說是景公子派人送來消息,一切都很順利,他們從越丹軍營里救出了白音,還燒了他們的糧草,現在越丹軍營一團亂,可是他們還要留在那裡,以防此戰有變故,等打贏這場仗后,就會立刻回來。
紀雲舒終於鬆了口氣。
頃刻,又嘆了聲氣。
唐思不解,問:「阿紀,我們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他們現在沒事,越丹人的糧草又被燒了,肯定熬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投降,滾出這片草原。」
紀雲舒之所以發愁,是因為白道。
景容等人從軍營里救出了他,也就是說,呼和浩確實有心要殺他,而對於將呼和浩視為兄弟的他來說,一時間恐怕難以接受。
罷了,早點看清也好。
她望著唐思,抿唇一笑,不說什麼。
爾後,倏地想起什麼。
「對了,秦姑娘怎麼樣?」
你才想起來啊!
唐思眼珠子一轉,打笑道:「她啊!現在就像水裡的魚,不知道多歡快呢。」
「……」
「你還不知道吧,我可是做了回紅娘。」
「紅娘?你是說秦姑娘和琅大哥?」
「對啊,要不是我,那傻大個現在還扭扭捏捏的跟個女人一樣呢!我爹帶兵出發前的那個晚上,他們兩個就已經同營了,我以為你知道。」
她不知道啊!
也是,她不八卦,自然不知道。
畢竟,哪有孕婦閑!
紀雲舒自然為他們高興,「秦姑娘人很好,我們被抓去越丹軍營的路上,她一直很照顧我,琅大哥能跟她在一起,確實很登對。」
「秦姑娘不僅人好,而且還很漂亮,可是你看那傻大個,就跟阿三阿四他們那樣五大三粗的,哪有我阿莫長得秀氣,秦姑娘能看上他,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想必做夢都笑醒。」
胳膊肘往內拐!
……
琅泊這兩天瘋狂的熱愛上了煮粥。
這會,又煮了一鍋端到秦夕面前。
給她盛了一碗!
滿眼期待,「你嘗嘗,這次肯定比上次的好喝。」
秦夕羞怯,喝了一口。
味道確實不錯。
「怎麼樣?」
「好喝。」
「真的嗎?」
「嗯。」
「那你多喝點。」
「嗯。」
她喝了整整一碗。
琅泊就這樣看著她,一直咧著嘴笑。
一副撿到寶的樣子。
秦夕放下碗,抬眸看了他一眼,摸摸自己的臉,好奇:「琅大哥為何總盯著我看?是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當然不是!」琅泊慌忙擺手,臉上一紅,低了低頭解釋,「是你太好瞧了,一時間……就出神了。」
噗——
秦夕咬唇笑之。
嬌羞羞的。
兩人你儂我儂,膩膩歪歪。
好生矯情!
時子然那隻單身狗表示很無語。
兩天後。
侯遼和越丹開戰了。
這場仗打得實為激烈,雙方勢均力敵,誰也沒有在開場時就佔到上風。越丹失去了援軍,再加上糧草不足,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就算從西部運糧過來,快馬加鞭,也得半月時間,但呼和浩似乎並不著急,他繼續硬扛著,帶著自己的人和侯遼浴血奮戰,繼續僵持著,始終不肯
退兵投降,就算是打到只剩一兵一卒,他也在所不惜。
而越丹人確實天生就是打仗的種,比侯遼兵馬兇猛許多,所以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依舊勢不可擋。
幾次硬碰硬下來,雙方都沒有佔到便宜。
木扎爾立刻召集屬下議事,商討下一步作何打算。
「他們的糧草就快用完了,堅持不了多久的,我們應該乘勝追擊,今早滅了他們,不能給他們任何生還的機會。」
「斬了呼和浩的頭,看那幫越丹人還投不投降。」
「首領,應該立即召集兵馬殺過去。」
「他們眼看就快撐不住了,這個機會不能放過。」
……
眾人氣勢高漲。
都建議乘勝追擊。
木扎爾坐在首位上,神態凝重,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
他思量周全后,說,「窮寇莫追,才是勝者的作風。」
大夥只能靜等安排!
木扎爾看向格塔,命令:「格塔,明日,你帶著你的人馬先去越丹軍營的南面設營。」
格塔:「是!」
又吩咐:「阿拉善,你就帶著你的人從越丹軍營的後方設營,聽取命令,一舉進攻。」
阿拉善起身,領命。此人很年輕,長得一點也不像他們草原人,身材跟中原人相近,就連相貌也很乾凈,眼睛里沒有野心和慾望,冷冷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若不是穿著一身虎皮盔甲,乍一看,還以為是個書生,根本沒有
半點氣勢。四年前,幾個侯遼牧民在西部草原出了事,被一個部落的族人扣下,要求侯遼拿一百頭羊和五十頭牛、以及一片空曠的草地來換,阿拉善的父親便奉木扎爾的命令前去營救,結果出了意外,被對方亂箭射死,故而,阿拉善便繼承了他父親留下的一片土地和兵馬,年紀輕輕,就手握幾萬兵,可他彷彿天生就不是武將的料,也不是做領導的材料,所以上位不久,就將一切重權交給了身邊仁信的人管理,自己
則掛個名罷了。
木扎爾又一一吩咐幾個手握重兵的貴族帶兵明日出發,實行分散包圍的計策,從東南西北各個方向圍攻越丹,徹底將其粉碎。
他又吩咐三爺,「我們的糧草也不多了,赫赤,你就帶著人回去運糧,這場仗,說不定還要打很久,糧草絕對不能斷。」
「是!」
第二天。
貴族猛將們便奉命帶著自己的兵馬出發了。
等同將他們支離各處!
木扎爾則留在了營地。
他在營帳里翻閱著一張虎皮地圖。
外頭的風掀起帘子吹了進來,將虎皮地圖的一角輕掀起,他厚重起繭的手掌立刻壓了上去。
悶聲一扣。
與此同時,那塊飄起來的帘子上忽然灑了一行血。
外頭守著的士兵倒了下去。
木扎爾不驚,目光依舊放在面前的地圖上。
有人進來了。鐵靴踏地,發出一陣冷凜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