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亦王的船
見紀黎沉默許久,紀慕青扯了扯他的衣角。
「大哥,你還沒說你來亦王府做什麼。」
他道,「王爺找我過來一趟,所以,我先過來看看你。」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大夫說,休息幾天就能好,你也不用管我,既然王爺找你,那你趕緊過去吧。」
紀黎點了下頭,「好,我先過去了,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只管遣人通知我,不要隱瞞。」
「我知道。」
紀黎也沒再多留,便走了。
景亦早早就在後院等著他。
「紀司尹是去看王妃了嗎?」景亦明知故問。
紀黎,「王妃摔了一跤?」
「是啊,昨晚她起夜的時候摔的,當時本王熟睡著,並沒有注意到,幸好沒有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當真是摔的?」
「哦?紀司尹為何這樣問?難道王妃說她不是摔的?」
「那倒不是。」
呵呵。
景亦心有算盤,知道紀慕青那種人的性子,好面子不說,還十分逞強,本是別人絆了一跤,丟了顏面,自尊也沒了,所以,為了顧及這些,她自然會選擇撒謊。
紀黎也不再糾結此事了,好奇的問景亦,「王爺找我來,是為何事?」
點入了正題。
景亦提手邊的茶壺,為他倒了一杯。
然後說,「紀司尹可知道容王要回京了!」
什麼?
他驚,「容王怎麼可能會回京?皇上已經下了聖旨送去了御府,要容王查出賑災銀的事,否則不可回京。」
「可是本王得到的消息確實如此,用不了多久,容王的馬車應該就會到京城門外。」
他沒有提起祁禎帝重新改的那份聖旨。
紀黎深思,「王爺的意思是,容王擅自回京?」
景亦,「沒錯,雖然本王也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回京,不過,父皇口諭,也下了聖旨,不准他回京,可他此舉,分明就是抗旨。」
抗旨,那是要斬頭的!
王爺也不例外。
紀黎神情凝重,「如果真是這樣,那應該立刻通報皇上。」
但景亦卻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說,「紀司尹何必這麼著急?」
「這是抗旨的事情,自然著急。」
「紀司尹聽我將話說完。」
洗耳恭聽!
景亦分析道,「你是兵部司尹,身上的責任是保護皇城內外、乃至京城內外的安危,容王抗旨回京,便是重罪,一個罪犯回京,自然就得由你紀司尹去辦妥了,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位王爺,若是將此事上報,便會驚動朝野,煩了皇上的心,又何必呢?倒不如紀司尹派人在城外攔下容王等人,讓他放棄進京,回去御府就可。」
你可真是好心啊!
而這步棋,確實謀劃得很不錯。
就連紀黎那樣聰明的人,都無法從他這番中找到點什麼反駁的點出來。
而且,景亦的意思他也已經很明白了!
擺明了要他出手。
既然如此——
只能應下。
紀黎說,「如果容王真的抗旨回京,身為司尹,責任在身,必定極力阻攔。」
「那就交給紀司尹去辦了。」
「是。」
紀黎應下,匆匆忙忙的回了將軍府。
紀桓在門外等他。
「大哥,亦王跟你說了什麼?」
紀黎拉著他進來,遣退了旁人,將剛才景亦說的話都告訴了她。
「什麼?容王回京了?不可能吧?」
「相信應該是真的。」
「但是亦王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紀黎說,「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該明白什麼?
紀桓是個大老粗,行軍打仗那是沒話說的,如果說到要動腦子的事情,那就真的是為難他了。
搖搖頭,不知道!
紀黎說,「亦王能這麼準確的知道容王在回京的路上,可想而知,從容王離京的那一刻,他就一直暗中在監視。」
哦!
原來如此。
紀桓還是驚訝了一把,湊上去問,「那大哥,你真不打算將這件事上報給皇上,而是私自帶兵去城外將人攔下?」
「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已經上了亦王的船,是下不去的。」
「什麼狗屁,難道我兄弟二人就要為她賣命不成?」
不賣命怎麼辦?難道要景亦將紀慕青那樁醜事給斗出去嗎?
他紀黎丟不起這個臉!
紀家也丟不起那個臉!
「紀桓,你我現在只能聽從亦王的,至於緣由,你不要問,但是這次帶兵攔截的事,我來做,你不用摻合到這件事情中來。」
紀桓一直都是聽他大哥的,所以,紀黎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嗯,我知道了。」他轉而又問,「對了,你有沒有去看看慕青?她怎麼樣?」
說起紀慕青,紀黎就滿臉憂色,「她昨晚摔了一跤,頭和手都撞傷了。」
「撞了?」
「你這麼大聲做什麼?是她自己不小心的,你別讓爹知道,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知道了。」
紀慕青摔了一跤?
這也太奇怪了?
紀桓反正是心裡不信。
「咚」外面傳來響聲。
「誰?」
兩兄弟頓時警覺起來。
紀婉欣從外頭進來,邁著小步,朝兩位兄長行了一禮,說,「我聽說大哥你去了亦王府,想必是去看姐姐的吧,所以過來問問看,想知道大姐怎麼樣了?」
原來是她。
紀黎說,「她很好,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她笑逐顏開。
紀黎和紀桓也沒有想太多,就只當她是過來問問紀慕青情況的。
從屋子裡出去后,紀婉欣帶著深意的眼神回頭看了一眼。
其實剛才在門外,她已將兩人的談話都聽了全部,
「容王要回京了?」她嘴裡輕聲念叨了一句。
是抗旨回京的!
亦王要派人在城外阻攔?
她手心一緊,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
……
官道上!
從並荊出發已經好幾天了,眼看著就要到錦江了。
紀雲舒的前幾天就開始在想,等到了錦江,要不要去接衛奕?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她。
她終於下了決定,與對面的景容說,「等到了錦江,就停一停把,我想去看看衛奕。」
景容並沒有告訴過他衛奕已經被景亦抓進了京城,紀雲舒這一說,他稍微有些頓了下。
「怎麼了?」
「沒事。」
「我說我想去看看衛奕。」
景容點頭,但是阻攔她,「你若是去看了,自然就會帶上他。」
「所以,你怎麼想?」紀雲舒反問他。
景容思忖片刻,說道,「當初將他留在錦江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你要是希望衛奕還能像以前一樣,本王的建議是,直接回京。」
她不做聲。
目光透過那搖搖晃晃的車帘子看到了外面。
心裡七上八下……
突然說,「我就是去看看他。」
再次強調!
景容一怔,眸色一暗,趕緊說,「你還是別去了,本王擔心你到時候會動搖。」
「不會的,我就是有點擔心他,我答應過他等回京的時候要去接他,我不想食言。」
「雲舒……」
他臉色凝重的叫了她一聲。
嗯?
紀雲舒看著他,從他的表情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追問,「是不是衛奕出了什麼事?」
女人的直覺就是這麼的靈。
景容眼神轉了轉,說,「現在衛奕不在錦江。」
嗯?
「什麼意思?什麼叫他現在不在錦江?」
他還是將傅叔送來的那封信拿了出來,遞給了紀雲舒,解釋道,「這是傅叔送到御府的,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啟程了,左堯就命人快馬加鞭的送了過來。」
那封信被景容捏得有些起了褶皺。
她接了過去,展平。
將上面的內容一一過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