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不是審一審,而是談一談
景容倒不是硬要她練成什麼絕世武功,只是擔心,萬一哪天自己不在她身邊,她也能學到一招兩式,到時候也好有法子自己脫個身。
為了說服她,他舉了列子,「不難,當年秦公就是晚年才習的武,他個頭比你矮,骨頭也比你硬,年紀還大出你好幾輪,結果,他都成為皇子的教武先生,還得了先皇的封賞,你有何不行的?」
「我是女的。」她脫口而出。
這理由,確實讓人反駁不了。
景容嘴角微顫了兩下,略微有些失望,看著被自己磨過好幾遍的光滑竹條,滿滿都是自己的心思,可偏偏這女人不領情啊。
真是難過!
紀雲舒看出了他的心思,眼眸輕挑,將竹條拿了過來,在空氣中輕輕的劃了幾下,發出十分急速且響亮的「嗖嗖」聲。
「這東西還不錯。」
「打算練武了?」
她搖搖頭,「沒有。」
「那你說不錯?」
嗯?
她側眸看著他,好看的眉梢微微一擰,「我只是說這東西不錯,卻沒有說我要練習,你還是找巧兒和妝兒去吧,讓她們學一招兩式。」
景容臉色一僵。
紀雲舒卻開心的玩弄起手中的竹子來。
不得不說,景容做的東西雖然難登大雅,可做工還算精巧,這竹子握在手裡揮一揮,打發時間還算好。
她正在揮動的時候,唐思突然從外頭進來了。
「阿紀,你這是在做什麼?」她好奇的跑來。
紀雲舒則帶著炫耀的語氣跟她說,「你瞧,這竹子是不是做的很精巧?」
看了看,唐思點頭,「還不錯。」
「這是王爺做的,專門用來習武的。」
她的話還刻意往上挑了挑。
聽言,唐思詫異的看了一眼景容,當即露出了鄙夷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大笑幾聲。
就差捧著肚子了!
「這……這鬼東西用來習武?哄三歲小孩都沒人會上當的。」
某個人的臉色臭到了極致!
唐思繼續笑說,「在我們侯遼,三歲孩子手裡拿的不是刀就是鞭子,哪有人拿根竹子當武器練武功的?」
一長串的笑聲在整個院子里伶仃清脆的響著。
某人的臉色現在不僅是臭,而且冷到極致。
紀雲舒也暗暗打笑。
倒不是笑景容用竹子當武器給她練習好笑,而是笑他太可愛了。
可愛得和衛奕有的一拼!
突然——
那笑聲戛然而止!
景容以最快的速度將紀雲舒手中的竹條拿了回來,以一種完全瞧不見動作的快速,將竹條架在了唐思的脖子上。
那一瞬,唐思愣住了。
卻又立刻反應過來,手往自己腰間上一摸,正要用力將那鞭子取出來,可動作卻慢了景容一步。
那根長長細細的竹條「啪」的一聲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力道雖然不大!
卻還是讓她吃痛的「啊」了一聲。
不得不將那鞭子鬆開。
「你……」她氣怒的不得了。
景容勾著冷而得意的唇,「小丫頭,聽好了,本王今天就給你上一堂課,不是只有鋒利的東西才適合做武器,就算是塊不起眼得泥巴土,也能打死人,所以,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這根小竹條,若是惹到它不開心了,隨時會要了你的命。」
這堂課,也太貴了。
是唐思被羞辱一番換來的寶貴經驗。
真是不值!
她咬著牙,滿眼不甘,抬著下頜,狠狠道,「有本事你讓我將鞭子抽出來,我們再來比試比試。」
「沒那個功夫。」
景容冷冷甩了一句,將手中的竹條挑開。
唐思借狀,立刻將鞭子抽了出來。
可——
那鞭子才高高舉起,景容手中的竹條再次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肩膀上,使得她抬起來的手臂不得不放下。
「你……你欺負人。」唐思指著他。
「本王是在給你上課。」
阿呸!
這理由,也只有你才說得出口啊!
唐思捂著自己被打的手,立刻縮到了紀雲舒身邊,告狀道,「阿紀,你看他,分明就是欺負我,你幫我教訓他。」
咬死他!
打死他!
「我?」紀雲舒伸出手指頭指著自己,「我打不過他。」
萬一他一怒之下,將自己丟到床上去,那豈不是虧大發了。
使不得!
所以必要的時候認認輸也沒有什麼不對。
唐思臉色通紅,胸口像有一團岩漿似的,隨時要迸發出來。
紀雲舒笑笑,安慰她,「你也彆氣了,他也被你笑了一番,你們就當是扯平了。」
這TM也可以?
唐思「哼」了一聲,自己打不過那傢伙,能怎麼辦?
只能忍氣吞聲。
便一屁股便坐了下來,開始揉著自己被打得生疼的手背和手臂。
「對了,你不是在莫若身邊嗎?怎麼跑來這?」紀雲舒問。
「哎呀!」唐思蹭的一下起了身,眼珠子瞪大,伸手在腦門上重重一拍,「我差點就忘了正事,莫若說,那個人已經醒了,讓我過來告訴你們一聲。」
「人醒了?」
「嗯,還能開口說話了,一醒來就喊著水水水,跟前輩子沒有喝過水一樣,你們都沒看到,他那雙眼睛啊,黑不溜秋的,看著真恐怖,還有……」
她似乎打算繼續說下去,可景容和紀雲舒已經越過她,朝著莫若的院子去了。
「哎哎哎,你們等等我啊!」
她在背後大喊,也趕緊跟了過去,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瞬之間就被她拋諸腦後了。
這樣的女子,雖然出生在侯遼,性子比常人都要野了幾分,甚至動不動就容易上火,但卻是個真性情的人,直言直語,不與人玩心機和花樣,若不是嘴皮子滑溜和衝動了一些,這樣的女子,絕對是世間少有!
莫若的院子里!
他剛剛從床邊離開,手裡拿著一塊帕子在擦手。
景容和紀雲舒匆匆趕來時,就看到莫若像是剛剛給誰做了一場大手術,正在擦拭著手中鮮血淋漓的血液,還滿頭大汗,背後的大床上,血液沾染一片,那本是淡灰色的被褥也被血染得格外刺眼。
有幾分瘮人!
床上躺著的黑衣人臉色蒼白,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頭頂上的帷帳。
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