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馬有失蹄,何況是人
「趙懷!」
她差點就忘了,從山淮縣到渝州城,趙懷等人是一直跟著他們的。
可——
「他們不是也要去御府嗎?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離開渝州城了。」
狐疑!
景容卻一臉無奈的說,「趙懷的人天天在縣衙門外守著,一雙雙眼睛盯著衙門門口,本王多次想抓來問個明白,但看他們也沒有旁的心思,也就算了。」
「這麼說,他們哪裡是去御府啊,分明就是跟著我們。」
「不管是與不是,暫時不去計較,這個紋身的出處最打緊,不管怎麼說,趙懷也算是道上的人,應該知道些,本王遣人請他到衙門一趟,一問便知。」
紀雲舒點頭,「讓人拿著這個紋身的畫像去給他。」
「恩。」
一行人從墓地回到衙門后,景容就讓琅泊親自走了一趟。
衙門外!
不遠處,兩道身影貼在牆角后,時不時的打量著衙門進出的情況,不敢鬆懈一刻。
而琅泊一出衙門,就看到遠處兩雙眼睛盯了過來,他哼笑一聲,便朝那邊走去。
避在牆角處的兩個人見他過來,想趕緊隱身離去,哪裡知道,最後還是被琅泊逮了一個正著。
被堵在了死胡同里!
兩人顫顫,問,「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琅泊一笑,「你們這兩天一直盯著衙門看,倒是我要問你們要做什麼才對。」
「我們沒有盯。」
「都被我抓了一個正著,還想否認啊,怎麼樣,要不要我帶你們進去坐一坐?泡杯茶好好聊一聊。」
那兩人面面相覷,吞了吞唾沫。
卻還矢口否認,「我們就是路過這裡。」
「是不是你們大當家讓你們這麼做的?」
「不是。」
兩人狡辯,心知不是琅泊的對手,所以語氣不敢硬,免得被暴揍一頓。
琅泊冷看他們,一雙「我早就看透」的眼神微微一眯,不再繼續拆穿,而是將一張紙塞進他們手裡。
「去問問你們大當家,可否認識這個紋身,要是認識,就讓他趕緊來衙門一趟,記住了,這可是重要的事,要是你們耽誤了,下次我就抓你們進衙門,讓你們嘗嘗咱們大臨的十大酷刑。」
警告完,琅泊瀟洒轉身。
走了!
剩下那兩人一臉懵逼。
又生怕真的耽誤事情,酷刑伺候,便趕緊閃身去通知趙懷了。
……
衙門後院!
紀雲舒在外頭洗了手,便坐在石凳上思忖著事情,滿腦子都是那個命案。
紋身?
鐲子?
人皮面具?
不合腳的鞋?
死者被上吊?
還有那件染著污漬的衣裳?
種種一切,如果有聯繫的話,會是何種聯繫?
現在,她滿腦子的線索在打轉。
突然——
「紀先生在想什麼呢?」
文令陽的聲音響起。
她抽回思緒,人已經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文師爺有事找在下?」
「沒有,只是路過,見先生在想事情,便進去問問可有能幫到的地方?」
謙謙君子的語氣,帶著磁性!
那眉眼之間,與紀裴的確有幾分神似。
若是細細看下去,真真會讓人陷進去。
紀雲舒淺笑回應,「其實也就是案件的事,許多東西積在一塊,反倒讓人犯糊塗了。」
「不過先生是個聰明人,這案子,必定能破。」
「馬有失蹄,何況是人!」
紀雲舒謙虛回應!
文令陽頷首,笑了笑,又仔細端看了她幾眼,那張白白凈凈的臉蛋,五官精緻,像是匠工雕琢過一般,那蒲扇似的睫毛下,水靈清澈的眸子彷彿凝聚著深邃的光芒,透著一股鬱郁淡沉的感覺。
整個人的氣質,少了一分男子的剛硬,多了一分女子的柔態。
若不是男子,定是個美人。
紀雲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問,「莫非在下臉上有髒東西?」
說著,用衣袖輕輕擦了擦。
「不是,只是覺得先生十分文雅,懂得驗屍作畫,更能破懸案,實在讓人羨嫉,文某要有先生的一半就好了。」
「文師爺言重,在下也就是班門弄斧罷了,知識淺薄,上不了檯面,反倒文師爺你,飽覽群書、踔絕之能,就連你的墨字也入木三分、骨氣洞達,本應再戰科舉,進展仕途,可聽張捕頭說,文師爺你不喜名利爭奪,倒是個淡泊名利的人,寧願待在渝州城裡悠閑自在,也不願涉獵官場,此等心境,在下怎能抵得過?」
「客氣客氣!不過粗人一個。」
兩人互相吹捧,卻字字誠懇!
文令陽問道,「先生是錦江人士?」
「恩。」
「錦江位於北梁境地,天地雖然寒冷些,卻也如江南小鎮,是個不錯的地方。」他又緊接著問,「錦江甚好,不知先生為何會去往京城?」
紀雲舒:「人生巧合。」
文令陽笑了笑:「此次容王前去御府查賑災銀的事,而先生也一同隨行,看得出來,容王很信任先生,都說京城是個龍潭虎穴之地,但先生身旁有容王拂照,也算是泰山可倚了,而且容王還帶先生一同去御府,可見對先生的絕非一般。」
用現代的話來說,不就說她紀雲舒傍大款嗎?
哎哎哎!
我不是小白臉好嗎?
就算事實當真如此,你也不必說的這麼露骨吧?
對於這番話,紀雲舒暗自埋了點小心思,語氣卻依舊和善:「文師爺恐怕弄錯了,在下與王爺去御府縣,是因各辦要事。」
文令陽露出恍然的神態,點點頭,又問,「那不知先生所為何事?」
「一樁瑣事,說來話長。」
她不想說!
好在文令陽也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知趣的將這個話題終止了。
方才的一問一答,到了此刻沒了交流。
兩人之間,突覺有些尷尬起來!
正當文令陽本打算走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聽音色,便知是衛奕!
紀雲舒霍然起身,快步出了院子。
只見衛奕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我不是故意的……」
而在他面前,站著一位青衣女子,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倒像個小家碧玉的清秀女子,可此時一臉兇狠,雙手叉腰,完全失了淑女的氣質,那高高挑起的眉,一看便知是個刁蠻任性的主。
和景萱任性時,有幾分相似。
女子指著地上的衛奕,提著嗓音,「都是你,我辛辛苦苦熬了一天的雪花粥,就這樣被你砸了,你賠我。」
跺了跺腳!
「我不是故意的。」
「說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算了?你知不知道這碗雪花粥多少銀子?」
女子眼泛淚光,又氣又心疼的看著打翻在地的雪花粥。
感情還是為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