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案件詳述
「是你?」
婦人是認識紀雲舒的。
那個在大雨天撞了自己,將上訴狀弄得全是水漬的人,不就是眼前這個人嘛!
「你先起來。」
說著,紀雲舒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扶著她坐到了一邊,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塞進她冰冷的手中,微微握了下。
婦人將茶杯捧了一小會,便輕輕放在了桌上,雙手又死命的抱著自己懷中的破包袱,一邊朝紀雲舒投了一眼。
問:「你是誰?」
紀雲舒淡淡答:「在下只是想來了解夫人你上訴的這樁案件。」
「你是官?」
「不是!」
「是朝廷里的人?」
「也不是。」紀雲舒一一否認,
京兆尹則上前解釋:「這位是大名鼎鼎的紀先生,雖不是朝廷的官職人員,但斷案能力卻很厲害,你女兒若真是被人所殺,紀先生會還你一個公道。」
女人眼睛一睜,一把抓著紀雲舒的手腕,激動道:「你真的能幫我?幫我女兒討回公道。」
她點頭!
「如果葉兒真是被人害死的,我就一定能找出真兇,還她一個公道。」
婦人眼眶頓時就紅了,眼淚縱橫的準備朝紀雲舒鞠躬。
身子剛往下一躬,手臂就被紀雲舒託了起來。
「夫人,你不必朝我行此大禮,這案子,我還需要了解一番才能下結論,你也要將你所知的一切,全數告訴我,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細節。」
「恩。」
婦人抹乾眼淚,坐了下來,嘆了好長一口氣。
開始慢慢說來——
這一說,便說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而大概的內容,紀雲舒也聽明白了。
此婦人姓謝,乃是地道的御府縣人士,女兒葉兒出生沒多久,她丈夫就去世了,辛辛苦苦將女兒拉扯長大,而葉兒成人後,生了一個兒子,但不管謝大娘如何逼問,葉兒都沒有說孩子爹是誰,為了生計,葉兒便去了御府縣有名的意春樓做歌姬。
因為長得漂亮、嗓子好,兩年來,的確賺了不少錢,期間,也被不少男子騷擾侮辱。
也就在葉兒出事的前一天,謝大娘等了大半夜葉兒才回來,她渾身被雨淋得濕透,不管謝大娘如何追問緣故,她都不說,只說明天就會離開意春樓,然後帶著兒子離開御府縣,好好生活。
說話時,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嚮往!
哪裡知道第二天的晚上,葉兒就被喬家大少爺強、暴了,緊接著就死在了意春樓二樓的房間里。
身上橫七八豎都是傷,衣服也被撕爛得零零七七,整個人半裸的躺在床上,瞪大著眼睛,頭倒扣在床沿邊上,長發像瀑布似的,從床上披散到了地上。
「是那個畜生殺了我女兒,是他是殺的,他仗著有錢,買通了縣令和仵作,說我女兒是服毒死的,不會的,我女兒不會自殺的,不會的……」
謝大娘哭得整個人都軟在了椅子上!
紀雲舒看著也心酸,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簡單的安慰了幾句,卻又注意到謝大娘手中一直緊抱著的那個包袱。
問:「這包袱,是葉兒的?」
謝大娘點頭:「這裡,都是我女兒生前的物件,我一直留著。」
「可否讓我看看?」
謝大娘猶豫了一下,這才將包袱放在了桌上,小心翼翼的打開.
一股沉朽的味道撲鼻而來!
包袱里,有一件輕薄的紫色淡衫,只是顏色有些褪了,看上去十分暗沉,還有一些小玩意、一根簪子,幾個鐲子之類的……
以及一個暗灰色的小玩偶,是用布做的小娃娃,娃娃上綁著兩根小辮子,很是可愛,只是上面被打了四五個小布丁,有些陳舊,顏色也被洗得一團深、一團淺。
看樣子,也有十多年了!
「這個布娃娃,是葉兒她爹在世時給他做的,她一直很喜歡,一直待在身邊,哪怕爛一點,也會讓我給她縫好,她說,只要看到這個布娃娃,就好像她爹還在她身邊一樣,我苦命的葉兒,是娘沒能保護好你,是娘的錯。」
又哭了起來!
紀雲舒拿著那個布娃娃看了一會兒,不得不說,一個男人有這麼好的手工,確實很少見。
端看了一會,他就放還了回去。
一邊說:「謝大娘,這兩天你先好好休息。」
這一聽,謝大娘急了。
「先生是不打算幫我了嗎?我千里迢迢來京城,就是為了還我女兒一個公道,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先生,我求求你……」
苦求著又打算跪下去。
紀雲舒趕緊說:「我不會不管,只是這案子要先去大理寺立案才行,自古,地方案件要上訴,都要由各府各州往上報的,如今你自己來京上訴,其中,就會繁瑣很多,京兆尹既然接了這案子,他自會幫你處理好,而且,要想知道葉兒究竟是不是自己服毒自盡,還要重新開棺驗屍才行,所以這案子在京城裡是沒辦法查的,要動身去御府才行,在下也不是官家的仵作,更不是朝廷官員,要接手這樁案子,需要大理寺同意才行,京兆尹要申報上去,也需要幾天時間。」
謝大娘好說歹說,這終於明白了。
哭泣著點點頭,又抓著紀雲舒的手,說:「先生,如果能還女兒一個公道,我來生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
「你千萬別這樣說,如果你女兒真是被人害死的,幫她討還公道,也是理所當然的。」
謝大娘點頭!
過後,京兆尹便命人將她送回了客棧。
「紀先生,本官立刻擬定好行書,等大理寺蓋了章,就將這案子交由你。」
「恩。」
「真要多謝先生。」又道:「先生如此聰明,若能為官,便是大臨王朝之幸,這案子要是能破,本官也必定推薦先生為刑部提點刑獄司,那官職雖然被皇上撤了好幾年,可先生的才智,絕對能勝任。」
紀雲舒一聽,當即否了:「大人,在下查案,不是為了名利,也從來不想入朝為官。」
言外之意,提點刑獄司,她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