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本王只信紀先生
景容依舊衣袍翩翩,劍眉星目,步履之中,彷彿帶著扣人心弦的緊張感。
而那張原本桃色輕佻的模樣,此刻,面目肅立。
從外頭進來,目光對上了紀雲舒的視線,他的雙眸中,似乎帶著一種溫和的氣息,只是碰在紀雲舒的目光時,似是被她凍得結成了冰。
小書生,你待本王如凍霜,本王卻待你如夏炎。
目光挪開,他已走到江夫人身邊。
眉端一挑,與江夫人說:「如果本王下令,不允許你將骸骨帶回,不知道你是否,也要將本王狀告到大理寺呢?」
語氣中,帶著不苟言笑的肅重。
江夫人一愣,沒能反應過來?
只見縣太爺像個哈巴狗似的,立刻拱手迎了上去。
「參見容王。」
「容王?」江夫人嘴上輕語。
她在京城待了兩年,自然知道有這樣一位人物,只是那容王,不是半年前離京了嗎?怎麼在這?
於是……
「民婦不知容王在此,還望恕罪。」
剛要行大禮,被景容制止:「本王在外,就無需拘禮了。」
「謝……容王!」
江夫人和她弟弟,互看了一眼。
恩,遇到了棘手的人物了!
景容勾著薄冷的唇,正色:「江夫人,你外家乃是李老將軍一族,李老將軍更是我大臨三朝元老,上得先帝冊封長青將軍,下得我父王三兼之禮,李家世代,都是我朝賢臣,怎麼江夫人,卻如此專橫?倒著實讓本王開了眼。」
語氣暗諷!
難怪這般囂張,原本有娘家坐鎮!
江夫人臉色一僵,自己的本家,竟被這個王爺拿捏得這般準確。
「民婦方才失禮,只是因我夫君一事……」
「本王明白,你夫君之死,本王也倍感遺憾,但此次骸骨一事,本王也算是目睹其中,事情未明,豈有將骸骨交由你的道理?既然說了是命案,那就必須得查,不僅查,還得一步一查,查得清清楚楚才行。」
「王爺,我夫君如今只剩下一堆白骨,我只是想早點將其安葬,還望王爺能開恩。」
江夫人語氣明顯削弱,眼眸中,竟還擠出了一絲眼淚。
裝,你就使勁裝!
「本王說了,這是一樁命案,所以那具骸骨,不能由你帶回。」景容不吃她那一套,語氣十分堅決。
「王爺,你切莫聽信他人一派胡言,我夫君不可能是被人殺害的,他身上的傷,的確是他患有失心瘋,自己所刺,王爺……」
景容突然抬手,制止了她的喋喋不休!
隨即,他冷而一笑:「你所說之言,本王在外頭的時候,都已經一一聽到,就不必再重複一遍了,何況……」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轉身,朝紀雲舒邁近一步,看著她,認真說:「本王相信的,只有紀先生一人。」
呃!
紀雲舒的心微微一顫。
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她說是命案,本王便信,她說有人告訴過她兇手是誰,本王也信,只要出自紀先生之口的,本王統統都信。」
那一刻,那樣的話,那樣的目光,似乎都將她灼傷得外焦里嫩!
她曾經聽人說過,這世上浪漫的話,不是一句我愛你。
而是我信你!
景容的唇角緩緩浮上一抹溫柔的笑,如春日裡的旭陽,投擲在紀雲舒的身上,暖而舒適。
兩人四目相對,置若旁騖!
卻攪得紀雲舒的心七上八下!
偏偏……
「王爺,你既然這麼說,也就是不讓江夫人將骸骨帶回了?」
縣太爺湊了過來。
打破了兩人四目中的融合之氣。
哎哎哎,你怎麼那麼不識相,那麼沒有眼力見呢?
劉糊塗,本王真該好好治治你!
紀雲舒瞬間抽回神來,身子往旁邊一側,避開了景容那道目光。
拉回正題,景容轉身,與那江夫人說:「本王下令,骸骨一事將由衙門徹查,找出真兇,而江夫人以及你的親信,這段時間,最好不要離開錦江,倘若最後,當真此事與你家弟有關,自當案律法處置。」
這話,倒沒有把江夫人嚇到,反而嚇到了他的弟弟,李兆。
李兆眼神微縮,雙手攏在袖子里。
「我都說了,不是我,我姐夫死的那天,我……我不在家中!」李兆語氣不足。
江夫人也道:「是啊,我家弟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那位小公子說,是我江家一位老人告訴她的,那人定然就是七叔,可其中明明錯漏百出,加上現在死無對證,絕對不能隨便冤枉了人。」
依舊端著語氣,傲慢稍減。
紀雲舒正打算說些什麼,結果被景容搶先一步。
「是與不是,等事情查明之後再說,總之,若江老爺真是被人殺害的,我相信,紀先生一定會將真兇找出來,到那時,本王也絕不會念在李家三代元老,而心慈手軟、網開一面。」
聲音震震,震得江夫人和李兆面面相覷。
半會,江夫人才收了一口氣,聲音微抖:「既然容王已經下令,民婦自然不敢再多言,那就請劉大人儘快了結此事。」
縣太爺上前:「那是一定的。」
江夫人還不忘狠狠的瞪了紀雲舒一眼,心有火氣。
最後,十分不甘心的帶著李兆,和那兩個丫頭離開了。
那婦人,真是難纏!
不得不說,屆時,這個王爺,還是很有用的!
倘若不是他的出現,這會,骸骨已經被江夫人帶走了。
縣太爺抬手擦了一把汗,雙手又無力往下一揮,嘆氣:「早就聽聞這江夫人專橫霸道,今日真是體會到了,仗著自己娘家勢力,連本官都耐她不了。」
「那是你沒用。」
景容甩了他一句。
縣太爺兩腮抽抽!
景容看向紀雲舒,語氣溫沉:「紀先生,本王既然下令徹查此事,這案子也算是掛在本王頭下,那就勞煩紀先生儘快找出真兇。」
她低了低頭:「是,小的一定儘快。」
他正正的盯著她,卻見她若有所思,心裡似乎正端量著什麼事。
「你怎麼了?」他問。
「小的在想,那位七叔的事,前兩日,他的確來找過我,也說他看到了江夫人和他弟弟在埋屍。」
「可是……人已經死了。」景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