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誰請來的這尊佛?
什麼?
把鞭子燒了?
那可是皇上賞賜了啊!
不行不行,萬萬不行啊!
紀書翰蹭起身來,趕緊彎腰,面色青擰:「容王,這鞭子可是皇上賜的,燒不得啊!」
「那本王倒是想問問,這鞭子賜給你,是讓你做什麼的?」
「這……」
皇上沒說啊!
神色緊張,紀書翰繼續道:「還請容王高抬貴手,若是容王嫌這根鞭子上有血腥味,下官必定好好打理,但求容王不要燒了這根鞭子啊。」
小樣,就喜歡你求我的樣子!
可現下,景容怒火中燒,那雙冷澈的眸子勾在紀書翰的身上,十分的狠厲。
抬起手,言辭決斷:「還不趕緊燒了!」
不帶半點猶豫和同情!
琅泊很聽話,拿著鞭子到了廳外,從腰間取出火摺子,吹了吹,朝鞭子點了去。
不知道是不是琅泊這糙漢子想逗逗紀書翰,火摺子放在鞭子下端,遲遲沒有點。
似乎還在等景容最後一聲令下!
只聽到「咚」的一聲。
紀書翰跪了下來。
雙手撐在地上,整個人都趴了下來,狂求:「使不得啊容王,下官求求你了,可千萬不能將鞭子燒了啊,下官求求您了,這鞭子乃是皇上賞賜的,若是燒了,下官擔當不起啊,求求你容王,真的燒不得啊!」
不是豺狼嗎?
怎麼也學起了縣太爺,有了給人下跪的臭毛病。
景容唇角微揚,不緊不慢端著那杯茶,小小的抿了一口,看著地上跪著的紀書翰:「紀大人,為了一根鞭子,你就給本王下跪,實在不值當,還是起來吧。」
可他身子卻趴得更低了,苦苦哀求:「還請容王不要燒了這根鞭子,不然,下官長跪不起。」
長跪不起?
恩!
「好,那你就跪著吧。」景容沖琅泊打了一個響指:「還不動手?」
「是。」琅泊應下。
火摺子移到鞭子下端,先是冒了几絲青煙,散發出了一股刺鼻的燒焦味,然後,起了火。
琅泊將鞭子隨手就丟擲在了地上,那根鞭子縮成一團,被火苗子圍住。
紀書翰一聞到味到,就支起腦袋回頭看去,自己那根寶貝鞭子著了火,從原本的金色,變得暗黑暗黑。
隨即,一臉痛苦的捏著拳頭,往地上狠命一錘。
我的寶貝啊!
看那老傢伙一臉痛不欲生的模樣,景容似乎還不解氣。
站起身來,繞過地上的紀書翰,走到屋檐下,背身對著,叫了「紀大人」一聲。
紀書翰垂著頭,一臉喪氣,嘆了一聲氣,還是應了:「下官在。」
「本王聽說,錦江城有一座廟,裡面供奉的菩薩十分的靈驗,好像叫卿安寺,對嗎?」
「是。」
「既然紀大人對我父王賞賜的物件如此在意,想必也是忠心我父皇的,對嗎?」
「對。」嘆了一聲氣。
景容再次深笑:「很好,本王聽人說,若是徒步上了卿安寺,一步一叩,誠心誠意,上了寺廟,求得庇佑,自然靈驗,可對?」
「對。」又嘆了一聲氣。
景容緩緩轉過身來,低頭看他:「好,我父皇壽辰在即,那就要勞煩紀大人,一步一叩,上了那卿安寺,為我父皇祈福,想必,紀大人,應該不會拒絕吧。」
九千九百九十九層石梯,一步一叩!
就算是走上去,也要走上一天,何況是叩著上去。
景容,你確定你不是猴子請來的妖孽嗎?
紀書翰是真的嚇壞了,還沒從鞭子被燒中回過神來,這會來了一個更大的打擊,氣不上來,眼睛瞪大。
險些暈過來了。
一臉煞白!
景容見他遲遲不答,眸中升火,語氣稍重:「怎麼?你不願?」
「不是,不是,下官……下官願意!」
下官不願意啊!
景容點點頭,朝他送上一個溫柔的笑:「很好,本王也會派人跟著紀大人你,免得漏掉一梯一叩,那就不好了。」
「謝……謝容王。」
紀書翰哆嗦的厲害!
這變相的監視,真是變態。
景容心滿意足,心底的火氣稍稍減了半截。
讓你欺負本王的小書生,讓你打本王的小雲舒,真該治治你!
最後,景容帶著琅泊,滿意離開。
留著依舊跪在地上,臉色難看至極的紀書翰。
那尊佛,到底是誰請來的?
將全部過程都目睹入眼的鸞兒,心裡莫名一陣爽快。
那京城裡的貴客,竟然是容王!
而且,將老爺教訓成這樣,真是給自家小姐出了一口惡氣。
於是,開開心心的回到了西苑,將這好消息告訴了紀雲舒。
紀雲舒正在畫畫,聽著鸞兒的喜報,說的那是繪聲繪色!
「小姐,你都沒看到,老爺那張臉,一陣青一陣白的,那容王可真厲害,說的話,做的事,簡直讓人刮目相看。」
鸞兒露出了一臉花痴的模樣,真真是可愛極了。
紀雲舒依舊畫著畫,神態自若,不受鸞兒半點影響。
直到最後一筆勾完,提著那支金鑾筆往水裡洗了洗,裝進了檀木盒中。
這才抬起眼來,看了鸞兒一眼:「他走了啊?」
語氣清淡!
「走了,剛走。」
「恩。」
紀雲舒淡淡的將自己剛剛畫完的畫卷了起來,用一根紅繩綁住。
鸞兒不解:「小姐,你怎麼好像一點也不感興趣啊?那可是容王,剛剛把老爺給教訓了。」
她聽到了,都聽到了,不勇重複說第二遍的!
「行了,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她繞過桌案,進了裡屋,出來時,已經換了男裝。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鸞兒緊張極了,自家小姐背上的傷還沒有好,她一定要攔住。
「去趟監牢。」語落,又加了一句:「你也跟著吧。」
不由鸞兒再說些什麼,紀雲舒拿上那副畫,出了門,鸞兒也跟了上去。
兩人到了監牢外,之前收了紀雲舒三兩銀子的獄卒,迎了上來,「紀先生,你怎麼又來了?」
「帶我去見見林端。」
「好勒。」
獄卒應下,不多問,帶著她進去了。
這監牢里,依舊陰暗沉沉的,潮濕得不了的。
鸞兒用手捂著自己的鼻子,皺著眉,這還是她第一次進來。
可紀雲舒卻神色清淡,不見半點嫌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