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衡的心已經被凌遲了。

「你有沒有……恨過我？」

「有吧？」她很平淡的看著窗外，「其實從十六歲開始就想過恨你了，很多很多時候。你第一次撕裂我的身體的時候，你囚禁我的時候。你回來強佔我的時候，宮伯伯去世的時候。你拿圓子威脅我的時候，你對付薛夜的時候。很多很多時候，我都想要恨你。開始後來發現，我恨不起來。」

即使有恨過，也就只有那麼一刻。

不可否認，宮衡對她做過很多殘忍霸道的事，可是最後，她都很輕易的原諒了他。

即使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她也願意給自己一丁點的希望，給他機會。

因為愛到了骨子裡，才會這樣一次一次的打破她的原則吧！

其實，細想起來，她很多時候是不能原諒宮衡的。

比如，宮伯伯的死，她親生父親的死。不說跟宮衡有直接的關係，但也有間接的關係。

也許她從來沒有認識到宮伯伯轉化為父親的這個身份，但是宮伯伯對她的愛，都是真的。

宮衡愧疚的說，「我知道我以前很極端，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我以後一定會改，好好對你。棉棉，失去你的這三年，我過的生不如死。這個世界在我面前毀了，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我只要你，只要你！別在離開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木棉鼻子微酸。

曾經那麼高高在上，那麼驕傲，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宮衡，現在，也是這麼的卑微。

他每次開口，似乎都帶著一種祈求。

這不該是她記憶里的宮衡。

可見，這三年，他真的承受了很多。

「宮衡，我知道你愛我，可你的愛太沉重了，讓我覺得好大壓力。你愛的瘋狂，讓我覺得沒有安全感。而且，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之間的問題太多了嗎？」

明明這麼近，卻無法靠近。

宮衡沉默。

木棉嘆氣，看了一眼時間，對宮衡說：「送我去林相思的M，我跟薛夜約好了。」

宮衡眼裡閃過一抹戾氣，馬上又恢復了。

「好。」

宮衡送她去林相思哪裡，木棉對宮衡說：「你先回去吧！我到時候會自己回去的，你應該有很多公事需要忙。你儘快把事情忙完，晚上好好休息，你恐怕很久都沒好好睡覺了吧？」

她還是心疼他的。

宮衡心裡暖暖的。

「好。」

木棉下車，還記得提醒他，「記得去接小月亮，如果你沒時間，一定要讓信得過的人去接。還有，你能不能派人保護小月亮，你以前沒保護好我，希望你能保護好她。」

宮衡不會把木棉的話當作隨便說說，這說明她在生氣他過去沒有保護好她，現在要讓他保護好小月亮，宮衡自然會放在心上。

小月亮……

如果不是顧然的孩子，而是他和木棉的孩子，那該多好？

木棉跟宮衡告別之後直接找到了林相思的店，一進門，就看到薛夜和林相思坐在那裡聊天，她笑著走進去，「相思，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