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遠周手裡照出去的燈光微晃動。
許情深抬眼看他,「晃什麼!我還沒說不能救,蔣遠周,蔣先生!」
蔣遠周喉間吞咽下,接觸到許情深的眼神后,他莫名一陣心安,他將手電筒的光打在蔣隨雲臉上。
許情深動作極快,針頭落到蔣隨雲人中處,狠狠扎了進去,她雙目緊閉,一動不動。許情深拔出針頭,夜色中,蔣遠周蹲下身,能看到蔣隨雲人中出溢出的一點紅。
可她仍舊沒有絲毫反應,許情深拉起蔣隨雲的手,將針頭對準她的手指。
凌時吟捂住嘴的雙手鬆開,「這樣……真的行嗎?」
許情深將針頭扎進了蔣隨雲的手指,連著扎了兩根手指,蔣遠周忽然聽到耳邊傳來陣極輕的嚶嚀聲,他趕緊將燈光照過去,蔣隨雲眼帘微動,嘴裡說了句,「好痛。」
「小姨!小姨!」
許情深趴過去,朝著她人中再使勁一掐。蔣隨雲皺眉,緩緩睜眼,「我的手……」
「快,剛才的葯呢?」許情深催促道。
家庭醫生反應過來,從藥瓶內倒出兩顆藥丸放到許情深手裡,她見蔣遠周一動不動,催促道,「把小姨扶起來啊。」
「好。」蔣遠周拉著蔣隨雲讓她坐起身,許情深給她餵了葯,她吃力地吞咽下去,「我這是怎麼了?」
「小姨,你剛才暈倒了,」凌時吟輕拍胸口,這才緩過氣,「多虧了許姐姐救你。」
「是嗎?」蔣隨雲抬手按向太陽穴,「情深,謝謝你,你這次真是救了我的命。」
「這是我應該做的。」
「許姐姐,小姨這樣沒事了吧?」
老白也彎下身來,「救護車應該馬上就到了,把蔣小姐送去醫院看看吧?」
「我不去醫院,」蔣隨雲輕語,她看向旁邊的蔣遠周,「去醫院做什麼?又不是吃藥開刀就能好的事,我去夠了,頂多就是觀察,在那個充滿消毒水的房間里睡一晚,再原樣送回。」
「小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心思開玩笑?」蔣遠周口氣低沉,一顆心至今還是懸著的。
「酒店就有醫療室,要不……」
許情深率先起身,「去酒店的醫療室吧,做個檢查,也好放心。」
蔣遠周抱著蔣隨雲起身,凌時吟回頭跟朋友說了聲,然後也跟了去。
蔣隨雲這病……
她這會恢復了精神,躺在病床內,許情深靠著窗看過去,蔣遠周握著蔣隨雲的一隻手,滿眼的擔憂至今未褪。這讓許情深想起了當初的方晟,也是這樣拖著一副無法醫治的病軀,受盡折磨。
凌時吟推門進來,提著個購物袋,給每人送了杯咖啡。
許情深拿在手裡,說了句謝謝,凌時吟坐向床邊,「小姨沒事吧?」
「沒事,」蔣隨雲說道,「老毛病,只是發作的時候嚇人罷了。」
在醫療室逗留了個把小時后,蔣遠周帶著蔣隨雲回到房間。
男人全程陰沉著臉,看上去什麼駭人,許情深洗把臉出來,凌時吟跟蔣隨雲說了幾句,然後起身,「遠周哥哥,我先走了。」
蔣遠周一語不發,蔣隨雲拍下他的手腕,「時吟跟你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