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魂門前許個願
不要相約來世見
盜不到的叫永遠
解不開的是心門
最美的是遺言
最丑的是誓言
那些無法的改變
就在放下舉起間
最假的是眼淚
最真的看不見
那些無法的改變
就在放下舉起間
——《還魂門》
方晟心裡是最最清楚的,許情深這一句我愛你,其中夾雜了滿滿的複雜情愫。
近二十年的陪伴,毀於這一年的所有傷害。
他失信背叛在先,他親眼看著許情深的心被別的男人逐漸溫暖,方晟和許情深其實都清楚,不論他病重還是痊癒,要想恢復到戀人的身份,談何容易?
只是方晟病來如山倒,他們來不及談及到更深。
屋外。
蔣遠周是做好心理準備的,在許情深未開口之際,他趕緊將自己的心房裡三層外三層的加固起來。只是,又有什麼用呢?許情深的一句愛字,挾裹了最凜冽的尖刃朝他刺過來,心頭漫出血,一滴,一滴。
而許情深那加重的當然愛三個字,則扎的蔣遠周整顆心都血肉模糊了。
原來他焦急找到她,就為了聽到這些話。
蔣遠周抬起手掌,無意識地扶住門框,他的手指在一點點收緊。方明坤站在旁邊一動不動,淚水從眼眶內淌落出來,不忍進去打擾。
方晟抬起左手,只是沒了力氣,許情深見狀,忙握緊他的手掌。
「情深,再見。」
「不要——」
方晟劇烈喘息著,他抽回手掌,從兜里掏出一張對摺好的紙,塞到許情深的掌心內。「我真的撐不住了,我沒有遺憾,該說的我都說了。」
「不要,方晟,你還有乾爸呢!你忍心丟下他一個人嗎?別走,不要——」
方明坤再也站不住了,推開房門進去,「方晟。」
許情深哭得不能自已,卻仍舊沒有放棄追問,「你告訴我,究竟是誰給你的葯,是不是那人逼著你喝下去的?」
「什麼葯?」方明坤走到床邊,「方晟,你為什麼忽然這樣了?我們去醫院!」
方晟嘴唇蠕動,只是喊了個爸字,他拉過方明坤的手,輕搖頭,「我要走了。」
「兒子,兒子,你別說胡話啊。」
方晟閉起眼帘,「爸,媽走的時候是穿了一條裙子吧?你看,我沒認錯。」
方晟忽然抬起左手臂,朝著前方用力指去,「你看,媽媽來接我了,爸,情深……別哭,我只是和另一個親人團聚了,她們在那邊寂寞太久……」
許情深感覺到方晟的手臂慢慢垂落,她輕喊一聲,一把握住他的手,「方晟!」
他雙眼徹底緊閉,呼出了最後一口氣,他的身體軟軟地倒進她懷裡,方明坤雙手捧住方晟的臉,「兒子,你醒醒啊,醒醒!情深,快喊救護車!」
方家樓下。
老白將蔣遠周和方明坤送上樓后,就下來了。此時他正裹緊了大衣站在車前,抬眼見到蔣遠周下來,他忙將剩餘的半根煙掐熄。
他快步迎過去,卻忽然看到蔣遠周蹲下身來,老白以為他身體不適,嚇了一跳,「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