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我要殺了你!」
「你身上已經背負著一條人命了,還想殺我?」方晟話語絕情,萬毓寧聽見這話,忽然安靜下來,她怔怔盯向他,「那晚你假裝和阿梅通話,是你將我引過去的,阿梅是你殺的!」
「我看你是精神又錯亂了。」
有人開始拿出手機要拍八卦,蔣遠周手臂扣在她鎖骨前,視線穿過方晟身後,他看到了杵在那的許情深。
男人面色更加陰鬱,司機在他們身後倉皇地打著傘。
「回去!」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蔣遠周壓低嗓音,帶著涼薄的怒意,「你急什麼?有我在,我不會讓方晟有好日子過的。」
萬毓寧整個身體一松,被蔣遠周帶到車旁,她不知道還能怎樣宣洩,只能不住地哭。蔣遠周將她塞進車內,眼角餘光睇見了許情深的身影,額角淌落的雨滴落在眉前,順著他精緻無比的五官蜿蜒而下。司機看的有些發怵,覺得這樣的蔣先生令人膽戰心驚。
男人彎腰坐進後車座內,司機將車門關上。
前方還有幾輛電瓶車攔著道,車子開得很慢,許情深站在路牙石上,雨傘被大雨打得往下沉了沉,手臂似乎要撐不住的樣子。蔣遠周目視前方,可仍舊避免不了許情深站在他的餘光里。
這麼一小段路,煎熬無比,許情深應該是在等著方晟,蔣遠周閉起眼帘,不耐煩地開口,「不會開車還是技術不行?」
「蔣先生,實在是堵。」
車子好不容易擠出去,司機怕再挨罵,踩著油門飛馳而去。
方晟在領口處輕撣了下,然後走回到許情深面前。兩人的傘沿撞上,許情深仔細端詳著方晟的臉,「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病的不輕?」
「一見面就說這樣傷感的話題。」方晟將左手插在兜內,「我當著你的面又不是沒犯過病,不用大驚小怪的。」
「可我從來不知道,你的病等同於絕症!」
方晟唇瓣緊抿,見她站在雨中,衣服大半都被打濕了,他走過去打開車門,「走,先回家。」
許情深有許多話要問他,所以也不多做別的糾纏,坐進了副駕駛座內。
方晟開車的時候,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幾乎不動,許情深朝他看眼,「事情都辦完了?」
「嗯。」
「我媽過世的真相,我已經知道了。」
方晟聽到這,伸出手去握了握許情深的手掌,然後很快鬆開,「萬家會付出他們應得的代價,你別跟自己過不去。」
「那你呢?從你接近萬毓寧到今天,你付出了多少?」
方晟開著車在雨幕中疾馳,半晌後方開口道,「情深,我們回家吃飯吧,好久沒跟我爸好好吃頓飯了。」
許情深的視線落到他手上,其實從他打傘的姿勢她就看出來了,方晟的右手手掌在開始僵硬,手指不能再靈活地運用自如。
「你,現在住在哪?」
「我一個朋友家裡,她家有空房間出租。」
方晟輕嘆口氣,「我就知道,許家你搬出來后就回不去了。」
許情深有些難受,她從小在趙芳華的厚此薄彼下長大,方晟是她這麼些年來唯一的依靠。雖然少年時期的方晟肩膀不夠寬闊結實,但許情深挨了打挨了罵,都是他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