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遠周回身,坐在了她的後面,許情深看眼萬毓寧,這嬌小姐原來也就是個繡花枕頭,一見到血就嚇成這樣。「所以一切傷天害理的事,在你這都不算什麼,是嗎?」
「毓寧身上的傷,我已經不跟你計較了,許小姐還要咄咄逼人?」
許情深喉間乾澀,裂開似的痛令她不能很快答話,她收回最後的一點點感情,「既然這樣,方先生能保證,方太太以後絕不找我和明川的麻煩嗎?」
「你要知道,我們的孩子是被許明川害死的。」方晟眸光清冽,看她的視線沒有夾雜絲毫的個人情感。
「那件事跟明川沒關係!」許情深失控般怒吼出聲。
方晟卻將一把情緒控制的極好,「許小姐不必這樣,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就算明川做了不該做的事,但我們已經付出代價了……」
方晟攬緊懷裡的萬毓寧,手指朝她頸間一指,「看到了嗎?她並沒討到任何便宜,既然這樣,你又憑什麼帶著人到我家裡,上演這麼一出教訓人的好戲?」
許情深張了張嘴,忽然覺得啞口無言。
蔣遠周抬了下視線,目光正好看到她蒼白的側臉,以及微微顫抖的肩膀。
許情深的心裡,始終有一個位置不曾淪陷,她小心翼翼地呵護,不讓任何人接近它、觸碰它,但是今天,她分明感覺到它的岌岌可危了。
「我如果不反擊,就只能等著被人玷污,方晟,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選擇主動去傷害別人。」
她喊了他的名字,方晟耳根處微動,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周邊靜謐無聲,好像整個別墅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但是方晟明白,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這還是你的片面之詞,那好,就算真是這樣好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許小姐如果心裡還是不平,你跟你弟弟的醫藥費,我們可以全部負責。」
萬毓寧伸手抱住方晟的手臂,蔣遠周完全靠不住了,她能倚靠的人只有方晟了。
許情深聽在耳中,心裡猛地一空。
「你的意思,我還不該來這是嗎?方晟,你是不是已經把許明川忘了,他從小就跟在你身後,一直喊你一聲哥哥。」
「那又怎樣?他不懂分寸,一根手指賠我一個孩子,不值嗎?」
許情深的呼吸驟停般,她兩條腿忽然放到地上,老白欲要上前攙扶,蔣遠周朝他搖了搖頭。許情深艱難地站立起來,身上的傷還未好,每走一步都猶如用刀在割。
萬毓寧見她過來,身體瑟縮下,面露驚恐,「別過來,別過來!」
「別怕。」方晟柔聲安撫,同方才的凜冽全然不同,簡直是判若兩人。
如今他這般模樣,也只是捨得為萬毓寧一人展露。
許情深走到方晟跟前,垂在褲沿處的手一點點緊握起來,蔣遠周冷眼旁觀,緊接著,他聽到一陣響亮的巴掌聲傳到耳朵里。
方晟臉微微別向一側,被打過之後並未動怒,他舌尖在嘴角處輕觸,然後抬起頭看向了許情深。
「賠你的傷,賠你的差點被玷污,夠不夠?」
許情深站在原地,不住點著頭,「夠了,足夠了。」
蔣遠周眼見她搖搖墜墜,似要跌倒,他起身上前,手臂輕輕擁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