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被面上不答話,肩膀的聳動越來越明顯,蔣遠周薄唇緊抿,原來她的情緒不是不外露,只是沒有當著他的面而已。
「姐,你還有蔣遠周呢,別哭啊。」
許情深好像沒聽進去,許明川繼續道,「他肯定會幫我們。」
半晌后,許情深才坐直身,她仍舊握著許明川的手,「在來醫院之前,我也把萬毓寧弄傷了,明川,這件事只能這樣算了。」
「什麼,算了?」許明川不理解,繼而試探問道,「姐,蔣遠周是不是你男朋友?」
許情深擦拭著眼角,並未回答,許明川神色焦急,「姐,你看你這樣,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不是差點被姓萬的害死?」
「明川!」許情深恢復了冷靜,「你聽我說,蔣遠周能把我救下來,能把你救出來,對我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接下來的事,你不許在他面前提一句。」
「為什麼?」許明川難以置信地盯著他,「他難道不應該為你出頭,找萬毓寧算賬嗎?」
「明川,」許情深試圖讓弟弟冷靜下來,「我和你,終究不是他的誰,他能做到這樣,難道我們還不應該滿足?」
「姐……」許明川被這個回答噎住,如鯁在喉,「但你是蔣遠周的女朋友。」
門口的男人儘管看不到許情深的神色,但她的每句話每個字都透過門板清晰刺入他耳膜內,「他就這樣一說,難道我能當真?」
「怎麼就不能?」
許情深認真地看向許明川,「你覺得我和蔣先生配嗎?」
「為什麼不配?」許明川儘管虛弱,但還是憤憤不平。
「明川,當你有天喜歡哪個女孩的時候,你說讓她做你女朋友,那肯定是認真的。但是蔣遠周……」許情深語氣微頓,一口苦澀咽在喉間,「反正,我沒敢想過。」
「但萬毓寧那樣……」
「萬毓寧是萬小姐,跟蔣遠周青梅竹馬長大,她自小惹禍都是蔣遠周替她收拾的。他可能會憤怒,也可能會生氣,但絕不會為了我做任何傷害萬毓寧的事。」
許明川眼裡的絕望更甚,就好似一種信仰被猛然打破,瞬間失去了能夠仰仗的東西,「我的手指,白斷了,不光這樣,以後萬毓寧如果要對付我們,我們只能盡量躲避是嗎?」
「明川,」許情深抬起手掌摸了摸他的腦袋,「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牽扯進來。」
「姐,這樣的話你太委屈了。」
許情深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緒,低聲說道,「其實還好,上學的時候、工作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遇到麻煩事麻煩人,我不是也這樣過來了嗎?」
許情深安慰了許明川幾句,蔣遠周往後退了步,老白站在不遠處的窗邊,蔣遠周大步過去。
「蔣先生,那幾個人都開了口,您要親自聽一遍嗎?」
男人搖下頭,他面色疲倦,「大概的經過,我都知道了。」
「萬小姐這次,確實過分。」
「何止是過分,」蔣遠周抬起狹長的鳳目望出窗外,「她之前雖然也心狠手辣過,可在我心裡,我始終把她當成了小打小鬧,一次地放任換來一次更重的傷害,你看到了嗎?她都敢割人手指,還要把許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