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制定得很倉促,眾人準備得也倉促。
唐一芙還準備了一個包袱,跟他們說:「萬一我真的被抓走了,你們來救我,也不要追得太緊,我有辦法自保幾天。」
追得太緊,只會讓對方跑得更快,還會造成他們的傷亡。
唐必福看她寶貝一樣藏着那個包,不禁問道:「你在裏面裝了什麼?金銀珠寶?」
他覺得裏面很可能是值錢的金銀珠寶,要不然她也不會寶貝一樣藏在身上。
唐一芙說:「是啊,是寶貝,你要來搶啊?」
唐必福不搶,但只要她還能活着跟他到京城,進宮的時候,他就能把那個包裹搶過來。
哼,等她死了,她的東西就都是他的了。
就算他現在已經不稀罕她的東西,他也要搶,以報當年的仇恨。
唐一芙看他貪婪地眼神,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但她才不會讓他得逞。
她又掏出兩包東西,跟白露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什麼,白露聽着笑了笑:「少夫人,您也太厲害了吧?」
唐一芙笑道:「你是想說我狠毒吧?」
白露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您誤會了。對敵人就是得狠一些,不然受罪的是自己人。」
白露拿着那兩包東西去準備,還覺得用在這些人身上真是浪費。
東西都準備好,唐一芙這就準備要去做誘餌了。
不過凌衡川覺得她一個做誘餌不行,還是得有侍衛跟着才行。
她一個人亂跑就顯得太奇怪了,按照那些人所找的標準,她身邊是有侍衛的。
凌衡川要給她安排人,但是唐一芙找了風毅。
「你帶三個人跟着我。」
風毅奇怪的問:「我還以為你更相信自己人。」
他懷疑這女人是要故意坑他們去死。
但是她搖頭:「不是,我只是有種直覺,我覺得那些人可能是大……那位的人。」
她用口型說着皇子倆字,讓風毅能聽明白,她懷疑那些人是大皇子的人。
風毅瞬間想到大皇子和三皇子現在正對戰,這些人帶着目的性來抓人,很有可能就是大皇子的人。
怪不得要他們做誘餌,大皇子的人說不定認識他們,看到是他們帶着唐一芙亂跑,就更可能相信了。
他想了想,只能說可以,親自挑選了三個人,跟他一起護著唐一芙出去。
唐一芙和凌衡川解釋了一下,就唐必福不明白他們在嘀咕什麼。
只是看到唐一芙要出去,他還威脅:「你可別想一個人亂跑,你男人在我手裏呢,你要是跑了,我就把他削成人棍。」
唐一芙才不擔心這個,她要是出事了,凌衡川氣憤之下很可能先把唐必福削成人棍。
唐必福還是先想想沒了她,他自己要怎麼活下來吧?
她跟凌衡川說了一聲,背起來包裹,帶着風毅四人就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她還給風毅四人一人一個小竹筒。
「你們帶在身上,這裏面是辣椒面胡椒面什麼的,還有石灰粉,要是實在危險,就把粉灑在敵人頭上。記住,別逆風撒,不然就灑在自己頭上了。」
風毅四人一塊看她,疑惑的接過來,沒想到她還給他們準備了這些。
「往人頭上撒石灰粉,你可真夠卑鄙的。」風毅忍不住嫌棄。
唐一芙說:「拿着吧,別覺得這一招卑鄙,在性命面前,什麼氣節那都是狗屁。」
風毅忍不住瞥她:「那你覺得氣節一點也不如自己的性命值錢?」
這還是個女人能說出來的話嗎,禮義廉恥呢?
唐一芙很正經的搖頭。
「不是,氣節要在一些重要方面展現,而不該在小事上。比如家國大義,比如世間正道,這些都是大事。其他的就算了吧,為了幾句話或者是所謂面子去死的,那都是傻瓜。」
反正氣節這種事,不能整天拿出來說,不然就不珍貴了。
風毅幾人猛然發現,竟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對她的認識倒是有所不同了。
之前他們是虎視眈眈盯着唐一芙,怕她跑了,怕她做出什麼耽誤他們任務的事。
還覺得她真是架子大,還要他們殿下一次次的催請,真把自己當個厲害人物了。
這番一相處,頓時覺得這女人也有通情達理的時候,並不是一直都那麼氣人的。
唐一芙帶着幾個人出去,做出個慌亂逃跑的樣子往人聚集的地方去了。
那些人也不是全都聚集在一起,還分出來一些打前站找人。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只看見外面都是黑影,也看不太清楚誰是誰,他們還故意打着燈籠跑。
而凌衡川也說去安排人員,開門走入了黑暗中。
唐必福想阻攔也不成,只能在屋裏氣的喊。
凌衡川到了一個幽暗處,那裏已經站着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
「你留在這裏,我去看着芙兒。」
那人恭敬的說是,有些擔憂的看着他換了一副人皮面具,把衣服也換了,消失在了夜色中。
唐一芙跑出去還沒多遠,凌衡川很快就找到她了。
他在屋頂上壓低了身子,悄悄跟着。
唐一芙跑了沒多遠,還沒把匪徒引來,想了想,直接往叫聲凄慘的地方去。
一個看起來相對富貴的院子裏,一家十幾人正被押著跪在地上。
其中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婦人被按在中間,幾個人正在仔細端詳她的面容。
「這娘們長得真不錯,細皮嫩肉的,也不會武功。你們說,她會不會就是那個娘們?」
婦人趕緊搖頭:「我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你們找誰,我真的不是。求你們放過我們吧,家裏的銀錢都拿去,放過我們吧。」
她嚇得直哆嗦,旁邊兩個三四歲的孩童也嚇得哇哇的哭,又被旁邊的長輩捂住嘴,就怕他們哭得太大聲惹怒了這些歹徒。
看着瑟瑟發抖的一家人,歹徒們哈哈大笑。
「兄弟們,她說她不是啊。我看也不是,既然不是,這麼漂亮的小娘子留着真是浪費。不如……」
幾個人露出下流的目光看過來,那眼神赤果果的像是要把人的衣服都扒下來。
婦人嚇得惶恐不已,也不敢叫,又想說自己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如果說不是,就要被糟蹋了。
而在暗處,唐一芙捏緊了拳頭。
她只知道外面的人被她連累,卻沒親眼看見,現在慘劇就在眼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