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孔方先生一直在門口站着,唐一芙以為他是想看看這些菜怎麼做的,就很高興的招呼他來看,跟他講做這些菜的要點。
「先生,菜方子賣給您之後,您可以派廚子來我這裏學習,我會指導,直到學會。當然了,下次來您就得自備材料了。」
自備就自備,誰還在乎那麼點銀子?
孔方先生虎著臉看凌衡川攪和肉餡兒,忍不住伸手:「在下也來試試吧。」
凌衡川沒說話,唐一芙趕緊阻止。
「不行,你們倆手勁兒不一樣,不能中途換人。」
借口!
孔方先生很生氣,只能繼續站在一邊看。
他不光地看着殿下做飯,待會兒還得吃,還得細細地品。
哎,作孽呦!
不過這些飯菜確實香,整個廚房裏都是香味。
等到幾道菜終於做好了,幾個人上桌,孔方先生還有點不敢伸手。
後來想了想,才抱着吃斷頭飯的決心開始伸筷子。
他吃的第一道就是紅燒獅子頭,吃下去差點就哭了。
菜是真的好吃,他長這麼大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唐一芙看的嚇了一跳,轉頭小聲問:「這麼感情豐富的人呢?」
凌衡川很無奈,直接了當的問:「先生對這個菜可滿意?」
孔方先生趕緊用袖子擦擦眼睛,不住的點頭:「滿意滿意,很滿意,這個方子我買了。」
凌衡川說:「那就再試試別的吧。」
第二個吃的菜是芙蓉雞片。
這是個魯菜,把雞肉砸成泥,跟魚肉泥拌在一起,加調料等,和成糊狀。
用勺子盛了糊在油鍋里炸,等糊糊炸成片可以飄在油鍋里,再炸下一,之後放在配好的高湯中。
做的時候很講究功夫,也很精細。
這一次,孔方先生是真的只欣賞菜了。
這菜味道確實好,把雞肉和魚肉的味道完美融合,要是放在酒樓里,絕對大賣。
現在鴻雁樓里的水煮魚和水煮肉等,好像還不如這個菜更講究。
「好好好,這個菜方子一定要賣給在下。」
有了這些好菜,酒樓的生意上去了,明年報賬的時候他也不至於抬不起頭來。
他接着又吃了魚香肉絲、東坡肉、還有梅菜扣肉、醬爆雞丁、麻婆豆腐等菜,每吃一個都讚不絕口。
等到都吃完了,才察覺到肚子都撐圓了。
太好吃,本來只是嘗一嘗,結果吃着吃着就吃多了。
他趕緊拿了銀子,說要買方子。
殿下說的對啊,這些菜方子給三四百兩值得,太值得了。
為了讓殿下過的好一點,他還多給了點。
「四百五十兩,這些方子我都要了。你得保證以後不教給別人,你自家做着吃可以,但絕不能開酒樓用。」
唐一芙說可以,她本來也不打算開酒樓。
以後要是真想做吃食生意,她可以賣火鍋賣燒烤,賣大鍋菜。
不過,她覺得這位孔方先生給的有點多啊,太大方了。
她有點懷疑,去看凌衡川,他點點頭表示可以,她想了想才接下來,然後就是寫契約交錢。
唐一芙則是把這些方子全都很詳細的寫下來,好交給他。
凌衡川說反正他明天才走,不用這麼着急。
「不行,我還是快點寫完,明天還有別的事要做。不過,我得先去洗個澡。」
她先去洗澡,又讓老劉他們把剩菜都分一分,一個碗裏放一點,分了好幾碗去給村長唐興家還有唐雲虎等幾個要好的人家送去。
現在天氣熱了,剩菜很多,他們一頓吃不完,與其浪費不如拿去分。
還剩下一點就找了個籃子掛在井裏,明天早上再吃。
村長等人大晚上的收到菜都覺得奇怪,問了問才知道今天家裏有客人。
他們又分別拿了自家的醬菜還有種的菜作為回禮,也不好白拿了人家的肉。
村長家的小寶看着肉有點饞,村長只給他吃了一小塊肉,剩下的也是放在井裏了。
以前村長偏愛小寶,會給小寶吃獨食,這麼大一碗肉可能會給他吃一半。
但是後來看到唐必福被養成那個熊樣,再看看唐一芙的出息,他就覺得自己的方法不對,不能給孩子吃獨食,萬一養成廢物,後悔都來不及。
其他幾家也都是把肉冰起來,明天再吃。
他們還在家裏感慨。
之前想着人家凌衡川考了秀才,那就是跟他們不一樣,家裏還有僕人,更不一樣,那都是體面人了。
以後說不定會拉開距離,以後孩子們可不能去亂跑了,免得沒規矩衝撞了人家。
但現在看,人家還是跟以前一樣,有什麼吃的就來分,他們回禮就是自家的菜和幾個雞蛋什麼的,人家也不嫌棄。
他們雖然不讀書不明白大道理,但卻覺得,這樣的人家才是真正的體面人家,跟那些滿嘴仁義道德但其實整天鼻孔朝天的人好多了。
這樣的人說的話,才可信。
唐一芙洗了澡,又回來繼續寫方子。
因為不習慣用毛筆,寫的實在是不好看,也很慢。
她的頭髮還滴滴答答的在滴水,寫的就更狼狽了。
凌衡川看不下去,丟了個毛巾給她,又把她推開。
「你說,我來寫。照你這個速度,也不知道要寫到哪年去,還有你這字,太丑了。你好歹也是一個秀才娘子,就不能練練字嗎?」
明明很喜歡看書,為什麼字卻寫的這麼丑,這麼久了也沒長進?
唐一芙坐在一邊擦頭髮,還一點不臉紅的說:「丑就丑嘛,再說了,也不能怪我字寫的丑,是這筆不好用。」
她硬筆書法寫的還是不錯的,就是毛筆書法沒練過。
她也很佩服毛筆字寫的好的,但她就是練不好,也是無可奈何。
凌衡川一邊寫一邊問:「那你以前用什麼筆?」
「……」唐一芙愣了一下:「以前就是用燒火棍子啊,燒火棍子好用。」
燒火棍子寫字,虧你想得出來。
凌衡川沒再說什麼,但卻想着,燒火棍子硬,頭上也是硬的,以前聽人說有外邦人是用鵝毛寫字的。
莫非她是外邦來的,就是用鵝毛之類的筆蘸着墨汁寫字?
他還想着,海外有仙島,她也有可能是從仙島上來的。
仙人們揮手就能成字,自然跟凡人不同。
他正想着呢,就聽那邊的仙女沒動靜,轉頭一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歪在躺椅上睡著了。
那散著頭髮張著嘴還微微打呼的樣子,哪裏像個仙女了?
哎,他果然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