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就簡單了，已經起風，那就會起浪，小梁站立在老百姓的熱情浪潮上衝浪就可以。大家最終會養成理所當然的繳費習慣。

後世有總結，小事情二十一天就會養成一種習慣，習慣就成自然，那麼往後只要做好服務，花費又不大的話，繳費的人就不會輕易更改這種習慣。這就是目下高方平僅僅東京一個地方，日入一千多貫的原因。

當然不好的在於二十多天後，當大家習慣了你是個好人，就不能在做壞事了，否則事業就毀了，人品值會比從前還低。

好處是，當小梁習慣了被人尊敬，習慣了做好人的榮耀感后，他也輕易不願意返回曾經過街老鼠的日子了。就是做門面功夫也會強撐著。

「賺錢簡不簡單？」小院里，高方平靠在躺椅上笑著問。

「大哥真乃神人也，太簡單了，錢雖然很少，但是這種感覺很奇妙，總之有了些往日沒有的使命感，仔細一想，小美女的確很可憐很不容易。」小梁嘿嘿笑道。

「建立自信，做個有用的人其實真的不難。」高方平感慨道。

小梁大大的點頭道，「是的。說起來小弟往前的十五年算是白活了。總感覺陷入了一種身不由己的死循環當中，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這種感覺老子理解，智商欠費，被人糊弄，三分之二的黑鍋都是為了手下那群不知輕重的狗腿子背的，這叫捧殺，或者叫高處不勝寒。」高方平道。

小梁撓頭道：「此點小弟想不太明白，不過大哥既然如此說，肯定不會指條黑路給小弟走的。以後小弟會把手下管緊些。」

「你管不好。」高方平高深莫測的搖頭道。

此時小梁對他很崇拜，感覺他就像三國演義中被神話的諸葛亮出山一樣驚艷，乖乖的抱拳道：「請大哥幫我？」

「大名府牢城營中有個混混叫富安，你去牢城營以梁衙內的身份，把他提出來身邊聽后使用，他會幫你把下屬管的服服帖帖。」高方平嘿嘿笑道。

「這還不簡單，我讓人去牢城營吩咐一聲就可以了。」梁希明笑道，「大哥不知道吧，小弟的狗腿子有三分之一都是牢城營囚犯，若是不賣命，就滾回去吃苦。」

如此一來，又解決了一事，否則高方平還真不好意思找梁中書開口呢。

梁希明又傻傻的笑道：「大哥你都不知道呢，今個在街市上打那些不知死活的混混，打得可慘了，小弟的手下幫閑威猛無匹，輕輕的一施威，把一個地痞的手臂給生生撕扯下來了。」

「哦……什麼人如此勇猛，老子倒是想見見？」

高方平不禁皺了一下眉頭，此舉太過狠辣，做事情過猶不及。這樣的手下殺伐決斷，關鍵時刻或許可以派大用，卻駕馭不好也能闖出天大的禍來。

梁希明道：「額……小弟手下幫閑太多，我都不知道名字，這便叫來介紹大哥認識，總之是個敢拚命的小好漢。」

聽到「好漢」兩字高方平就頭疼，這時代哪來那麼多的好漢？通常被大家叫好漢的，依照後世的觀點反著理解就對了。真正的好漢在西北吃著粗糧和蠻子血戰，恰好他們現在又不是好漢，乃是大家都看不起的大頭兵。

吩咐屬下去叫人，片刻后狗腿頭子帶著一個皮膚白皙的英俊少年來了，看年紀不大，最多比高方平大一歲。

經過介紹后，那個小年輕跪在地上抱拳道：「小人石秀，拜見高大人。」

「拚命三郎？」喝茶的高方平一口水噴出來，也不知道他為毛在這裡出現。

然後忽然想起一個詭異的問題，石秀和燕青目下都那麼年輕那麼小，和電視上的出場年紀似乎有差別。也就是說時間線還早，還不到反賊起事的時候。然而高方平又忽然想起，依照道理，時間上武松也還沒有開始打虎，然而他為毛又犯事跑孟州去坐牢，從而被自己幹掉呢？

水滸的許多細節想不起來了。目下這個局面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老子穿蟲洞時候帶來的後遺症？而這筆賬該找誰算也不得而知。額……管他了，以後再說吧。

「小的在家中排行第三，自小在江湖混跡，學得幾手硬功夫，還真有個上不了檯面的綽號叫做拚命三郎。」石秀自認為很得體的應答著。

回神的高方平卻皺了一下眉頭，果然是這個玩命徒。

對於亡命徒，高方平自來沒多少興趣。從書上來說這傢伙智慧是有的，算個智勇雙全的一個人物，但有了智慧又敢玩命的人，駕馭不好會非常可怕。他和李逵也截然不同，李逵敢玩命全是因為智商欠費。

高方平有個理論是，有智慧又敢玩命的人，那就叫草菅人命。寧願和蔡京瓜葛也別和這些人糾纏，因為蔡京雖有智慧，卻不是個會輕易玩命的人。

書中的石秀孤身大名府劫法場，看似是有智慧的好漢舉動，實則是無法無天的行為，帶給民間的影響非常惡劣非常之壞！如果在後世，除了本拉登大叔之外，很少人會去幹這種事。

又有另外一個事件側面證明了石秀心有多狠，報復心之強。

病關索楊雄的那個紅杏出牆的婆娘，就栽在石秀的手裡。看似是義氣，石秀替大哥楊雄不值。實際上高方平怎麼也理解不了，楊雄的老婆怎麼就該挖心剖腹？如果說男人遇到這種事把老婆吊起來打，不知輕重的氣頭上，把人打死倒也正常。

但是這兩傢伙是做好準備，壯起膽子，把潘巧雲和其丫鬟綁起來，活生生的剖腹挖心，這樣的舉動就算是事出有因，卻也可以說石秀楊雄喪心病狂，心裡變態所致。

沒記錯的話楊雄這人沒什麼主見，殺妻的整個過程全是石秀這個帥哥慫恿的。最大的由來在於石秀本身沒有仁慈，心狠手辣，其次，曾經潘巧雲說過石秀的壞話，導致石秀被趕出門，丟掉了飯碗，沒了吃食，於是懷恨在心。

果真是奪人飯碗猶如殺人父母。因為除了殺父之仇，高方平不認為有必要把人剖腹挖心。

換個人的話因為還年輕還小，可以調教過來，比如小梁就可以。但石秀這種桀驁不馴、從小混跡市井的玩命徒，見過經歷過的太多，也就是說他的心性早就定型了，這種人已經很難調教了。

就這麼的，場面寂靜了下來，石秀非常擔心，始終跪在地上，而高方平始終注視著石秀，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太師椅的扶手。

「為什麼當街把人的手臂撕扯下來，你喜歡吃人肉嗎？我見富安撕下羊腿是因為喜歡他吃羊肉。」梁紅玉含著手指忽然打破了沉默。

石秀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這個弱智丫頭是誰，卻為了保住飯碗也不敢得罪，說道：「那些人整日里不務正業，欺行霸市，衙內爺說打，就必須狠狠的給予教訓。」

「這麼說來，往日混跡市井的你，和那傢伙有所不同？」梁紅玉很腹黑的樣子道。

石秀微微色變，有些尷尬，真要說，往日里自己可比被斷手的那人可恨多了，無非手段做的更高明一些而已。

高方平笑著把小蘿莉抱來懷裡，越看越愛，這隻蘿莉真是個神童啊。

拿出手絹給小傢伙擦了一下鼻涕，把她的手指拖了出來，然後交給林沖抱著。

林沖對此很無語，卻因為很喜歡孩子，好好的抱在了懷裡。

讓林沖帶孩子，或許是高方平神經過敏懷有偏見，但是下意識的，在小蘿莉逼問石秀的那個瞬間，高方平真的感覺到了石秀身上的一些惡意，殺氣還談不上，但對著個一點就燃的炸藥桶亡命徒，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紀卻已經具備了好漢形態，加油，本官看好你哦。」高方平笑著擺手道：「起來吧。」

石秀起身站在了一邊，卻始終高興不起來。他為人機靈，混跡市井見過太多人了，總覺得高方平和想的有些不一樣，此番像是話中有話。

最終忍不住，石秀抱拳道：「大人，您似乎對石秀今日表現不滿？」

小梁並沒有覺得不妥，也好奇的看著高方平。

高方平淡淡的道：「那些人不是東西，所以我不會為此責備你，但你這樣會嚇到人，對梁相公的口碑有影響，對梁衙內的口碑有影響。」

石秀果然是有勇有謀的人物，當即感到了有些不對勁。他馬上做出了心高氣傲的樣子，抱拳道：「既時石秀如此不被看中，不敢連累衙內和大人，自當離開留守府，他處謀取前程去。」

小梁總體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雖然覺得有點可惜，卻也不在意的點頭道：「本衙內不留你，去賬房結清工錢便可離開。」

「慢。」高方平抬手打住道：「石壯士乃想的太多啦，本官也就是說你兩句，你總體上還是個人才的，多留些時日，梁衙內求賢若渴，定會厚待你的。」

石秀感覺更加不好，覺得這地方趕緊離開為妙，抱拳道：「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石秀去意已定，只有辜負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