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是我不對！」慕容驚瀾緊攬著她，悔恨不已。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定然不會隱身，而是和她一起承受，無論什麼困難。

她回了宮，御醫在給楚眉靈診治后道：「太后鬱結成疾，導致精神恍惚，只要好好調理就能恢復，請太上皇和陛下寬心。」

慕容驚瀾這才鬆了口氣，他坐在她身邊，抬手輕覆她的白髮，輕聲道：「靈兒，你快些醒來，我們馬上就去永海。」

永海一年四季都是春天

自從慕容驚瀾帶著她回來后，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他忘了季節，甚至忘了時間。

在這段日子裡，慕容驚瀾每天都陪她說話，就像曾經她失去記憶后那般，不斷重複說著他們的故事。而楚眉靈也聽得津津有味。

她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她知道眼前人就是她要等的人！他回來了！

永海的木屋裡，楚眉靈正煮著熱湯，她招呼正在種果樹的人：「快來，吃飯了！」

慕容驚瀾抹著汗水進屋，見她正在擺放碗筷，幸福的感覺就不由得升起，笑著問道：「今天怎麼煮這麼菜，我們兩怎麼吃得完？」

整整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美味佳肴！

「等一會兒就知道了。」楚眉靈對著他眨了眨眼，神色神秘。

大抵過了半個時辰，門被敲響，慕容驚瀾起身去開門，被眼前一片黑壓壓怔了一下，所有人都來了！

「爹！今天是你的生日！娘親一大早就給我們飛鴿傳書，要我們別忘記！」帝傾城一把將他抱住，高聲道：「爹！祝你生日快樂！」

慕容驚瀾的腦袋暈暈，今天是他生日？是靈兒讓孩子們來給他過生日的？靈兒都記起來了？

他猛地回頭，見靈兒正靜靜得看著他，笑容和煦如暖陽，美得驚心動魄。

「靈兒，你都記得了？」慕容驚瀾問，聲音顫抖。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楚眉靈回答。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又怎麼可能忘記？

「沒有忘記過？」慕容驚瀾喃喃自言，在沉思了片刻后終於明白了！是啊，靈兒又怎麼可能忘記？一定是靈兒想要懲罰他的失約。所以才遲遲不出現……

這一頓飯吃了許久，除了東方望回宮處理國事，東方御澤和帝傾城全部留下了！包括小長留……

夜裡晚風吹拂，點點杏花雨紛紛然落下，此時正是月色正好，花瓣上就像鍍了一層金。

楚眉靈和慕容驚瀾坐在花樹下，享受著這一份寧靜。雖然這些日子每天夜裡都是這樣度過的，可他們就像永遠都不膩味。

「阿瀾，你說我們之間的詛咒真的過去了嗎？」楚眉靈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一份寧靜。

慕容驚瀾輕撫她的髮絲，又在她眉間落上一吻，柔聲回答：「從來沒有過詛咒，因為這天道一直都在。」

「是啊，天道一直都在。所以一切與他無關！他甚至為了我們放棄了計劃。」楚眉靈將手掌與他十指相扣，鳳眸深深得與他對視，清楚得道：「阿瀾，答應我，不要對御澤這孩子有任何防備心。」

「你是擔心他後悔了？」慕容驚瀾凝眉，語氣有些擔憂。

「你看，這就是我們兩個對他的看法有所不同。我想的是你會不會對他有偏見，而你想的卻是他會不會重新害我們？」楚眉靈感受著他掌心的溫熱，還是將心裡話說了出來：「你已經欠了他父愛，若是對他再有偏見，那他就太可憐了。」

她最擔心的倒不是御澤會恢復記憶，重新布置計劃。而是阿瀾會不會對他有偏見，讓他永遠生活在陰影里，激起他黑暗的一面。

「靈兒，你錯了。其實在我心裡對御澤的愛不少於望兒的。即便他想再害我們，我也不會去殺他。只是……」慕容驚瀾抿了抿唇，繼續道：「我擔心兄弟會為了皇位而自相殘殺。」

他曾經經歷過兄弟奪位的殘酷！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嘗試這種苦！

「御澤不會的，你要相信！」楚眉靈再次看向夜空，幾道流星從天邊劃過，她靠上他的肩膀：「再說，孩子自有孩子自己的路。至少我們贏了！而且永遠不會再分開。」

「恩。」慕容驚瀾眉宇間凝著笑意，眸底溫柔：「睡吧，等一會兒我抱你回屋。」

「好！」楚眉靈點頭，聞著杏花香，感受著他呼吸的起伏，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他看著她的熟悉的模樣，唇角不由輕勾，早已將所有的煩惱拋到了腦後，靈兒說得沒錯，兒孫自有兒孫的路。至少他們贏了！

另一端，東方御澤拉著小長留的手也在花海里看星星。\0

「師父！我好羨慕太上皇爺爺和太后！我感覺他們很愛對方！」小長留轉頭看向自家師父。

東方御澤輕笑，抬手輕敲她的腦袋：「小小年紀知道什麼是愛嗎？」

「愛就是要對方好！就像太上皇爺爺對太后那樣！眼神好溫柔好溫柔！」小長留歪著腦袋，笑容甜甜：「也像師父對我那樣！」

「噗！」東方御澤再次輕笑，揉著她的小腦袋，鳳眸果真越來越溫柔：「我對你的愛和他們的愛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難道你不喜歡我嗎？」小長留不高興了，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當然喜歡。」東方御澤肯定得回答，但隨後又解釋：「只是這種喜歡和他們的愛不一樣。」

「你希望我永遠留在你身邊嗎？小長留又問。

「當然希望！」東方御澤再次肯定回答。長留，長留。就是希望她能長留在他身邊……

「那太上皇爺爺對太后也是一樣的。對她好，又希望她永遠留在他身邊……」小長留反駁。

東方御澤抽了抽唇，發現這話沒毛病。

「師父放心，長留不會離開你！就像太后不離開太上皇爺爺那樣！我還要為你學做菜！每天給你燒好吃的！」小長留攬住他的手臂，手指指向天空的流星，大聲喊道：「我發誓！永遠不離開師父！」

東方御澤笑著搖頭，但下一刻又將她抱起來，坐在自己的雙腿間。在她耳邊道：「師父也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好！一言為定！」小長留轉頭，伸出小拇指。

師父是這世上最善良，最溫柔的人！他的眼睛永遠那麼清澈，她以後不僅要學做菜，還要好好修鍊，不讓師父被其他人欺負！

「好！拉鉤！」東方御澤伸出手，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永海的兩端，一對經歷無數滄桑的恩愛夫妻，還有一對溫情師徒的歡聲笑語，成了永海最美的兩道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