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驚瀾沉默著，指尖輕輕摩挲過茶蓋，神色卻越發的冷清。

「那幾大長老也是被她所殺！難道你都忘記了？」容子衿又問，不過很快就打住，她知道無論是鴻羲，還是東方雲宸。他對那隻狐狸精的愛已超越了所有。

他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有沒有犯錯，而是在乎她究竟是不是愛他？他可以恨她，但他無法容忍其他人說她半個字。這個道理，她當然懂！

「子衿，如今你懷了我的孩子，除了皇后之位，名分必定會給你。」慕容驚瀾轉移了話題，態度溫和，隨即又問她：「但我不希望你有事隱瞞我，否則……」

他的雙眸掃了一眼她的小腹，唇角微勾：「朕不會留一個和太子爭奪皇位的人。」

容子衿的腦袋轟鳴，難道他是用孩子威脅她？要打去孩子？雖然她並沒有懷孕，這也證明，無論是鴻羲還是東方雲宸，他的心依舊冷酷如堅硬的鐵！

容子衿深吸一口氣，問道：「您想知道什麼？」

「朕想知道……」慕容驚瀾緩緩站起身子，氣息突然變得逼迫壓人，雙眸的神色也開始變得陰冷：「當初你和那些長老究竟是受誰的指示？」

「你！」容子衿向後退了一步，呼吸急促。難道他已經恢復記憶了？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操控人，只是她經常會進入一處煙霧裊繞之地，她身處於洞穴。石壁上刻著許多字，告訴她下一步如何做！

「容子衿，朕沒有太多耐心！」慕容驚瀾的長發突然無風四散，體內的瘋狂隨時都像是要爆發。除了靈兒，他對其他人並沒有多少耐心。

他留容子衿這麼長時間的命，已是他的極限！

「我不知道……」容子衿再次向後退了兩步，神色帶上了恐懼。

慕容驚瀾深吸一口氣，掌心微攏，一絲絲雷電劇烈翻滾，瀰漫著無數的死亡氣息。

「鴻羲！你果真這麼絕情嗎？」容子衿抬手捂住心口，悲痛欲絕。

「絕情？」慕容驚瀾冷笑，若上一回殺她時，他對她還是有一絲愧疚。但此刻，他心裡留下的只有厭惡。他想要殺的人，不會多留一刻。

可就在這致命一擊攻向她的那一刻，容子衿突然大喊：「你鬥不過他的！因為他太強大了！強大到無法想象！所有人，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中！我們不過是他的棋子！」

「我們都是他的棋子？」慕容驚瀾笑，一字一字清晰得道：「這世上，除了我，無人能將我當成棋子！」

容子衿似是同情得乾笑了一聲：「那你太高估自己了，師父！因為你就是他的棋子，我還可以告訴你……」她眼中閃爍的儘是嘲諷之意：「此人的目的就是拆散你們，讓你們永生永世分離！所以，即便你殺了我又如何？你們之間的磨難永無止境！！」\0

「滾！」慕容驚瀾大怒，對著她的心口猛揮一掌。

「噗！」容子衿狂吐出一口血，眼瞳瞬間渙散。

慕容驚瀾突然不想讓她那麼容易死，長袖再次對著她的胸口猛揮。

「嘩！」直接將她胸口打出一個血洞。他的黑眸嗜血如狂，情緒更是難以控制！

「你殺了我！將我萬箭穿心！為何要這麼暴虐我！」容子衿赤紅著雙眼問他，鮮血不斷順著唇角流淌，「你不過是害怕！你知道這敵人比你強大！哈哈哈～！哈哈哈！」

「沒有人能控制朕！沒有人！」慕容驚瀾發瘋似得對著她揮去一掌又一掌，將她打得四肢錯位，血肉模糊。

「雲宸！住手！」

「砰」得一聲，門被打開，北辰玥看到這一幕著實驚了一下。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兒子脾氣不好，但沒想到會下次狠手。殺便殺，為何要這麼殘虐？

不過再仔細想想，靈兒失蹤，這個時候誰敢惹他？別說旁人害怕靠近，就連她這個母親也無可奈何，這百裡子衿為什麼這時候往他身上貼？是太過愚蠢還是太過自信了？

「太后……」容子衿的喉嚨發出嗚咽，鮮血泡沫不斷從口裡冒出來。

北辰玥拉住慕容驚瀾的長袖，對門外喊道：「來人！將郡主抬回房間醫治！」

很快，十幾個御醫就趕到了門口，當他們看到四肢錯位，渾身是血的容子衿時，頓時面露懼色。哪裡敢上前一步，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斷手斷腳了……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北辰玥偏頭一喝。

「是是是！」幾個御醫連連點頭。

御醫頭領在經過北辰玥的時候，突然被她拉住袖子。

「太后？」御醫頭領不解。

北辰玥低聲道：「傳令下去，警告那些乘著皇后不在想要上位的小主！想要好好活命的，就別靠近這書房！」

御醫都離開了，慕容驚瀾只是看了一眼北辰玥，然後有些疲憊得坐回了椅子。

「雲宸……」北辰玥心疼得輕喚，然後走到他身後。手掌輕撫那一頭夾雜著白絲的長發：「你要相信，即便那操控人想要拆散你們，只要你們心不移，就不會分開……」

慕容驚瀾感受著手掌帶給他的溫暖，心情稍稍平靜得了些。

北辰玥的咽喉發澀，將手臂輕輕摟過他的肩膀，低聲道：「雲宸，不要害怕，母後會永遠陪著你，望兒也會陪著你！靈兒也定會回來到你身邊……」

也許別人覺得現在的他喜怒無常，暴戾可怕。也唯獨她這個母親知道，他只是害怕！不是害怕操控人，而是害怕他和靈兒真的會有無止盡的磨難，沒有盡頭……

「恩。」慕容驚瀾應了一聲，方才暴戾的情緒漸漸平和。

在北辰玥眼裡，無論他是雲宸還是容子衿口中的鴻羲。他只是她的孩子，她畢生所願就是他能和靈兒平安相守，望兒快樂成長。

若是他和靈兒厭倦了權利的爭鬥，厭倦了這朝廷，她願意為他們扛起一切！

「陛下，夜念兒到了。」門口有侍衛回稟。

「雲宸……」北辰玥想要開口，但還是將話吞下了肚。

慕容驚瀾看出了北辰玥所思慮，便道：「母後放心。兒臣不會濫殺無辜。兒臣殺百裡子衿已不是今天的想法，她不僅害過靈兒，還害過望兒。要兒臣怎能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