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

楚眉靈聽到有個孩子的聲音，她猛地轉頭。見一小女孩站在她身邊，神色略帶緊張：「金烏聖尊歸來，幾大長老從各自封地紛至沓來。若是發現其他族的人，必殺之！」

「你是？」楚眉靈從未見過這小女孩，但總覺得她的眉眼有些眼熟。

「你以後就知道了，現在跟我躲起來！」小女孩抬起左手，手指對著空氣輕輕一捏，眼前竟然出現了一條若隱若現的隧道。

「走！」她拉過她的手快速鑽進這隧道。

隧道就如同水下世界，周圍都是淡藍色水紋，這一路，楚眉靈暗嘆這個世界人的強大！區區一個小女孩就可能撕開空間。

終於，他們走出了隧道。眼前不再是金屬世界，而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樹葉被水晶覆蓋，綠地被無數條長長細涓交叉鋪蓋。

楚眉靈在打量了一翻環境后，鳳眸掃向小女孩，問道：「你是陰陽族人？」

「果然是天妖帝，一眼就能看出。」女孩露出一個和同年齡不符的笑容。

楚眉靈的紅唇輕勾，直接了當得回道：「陰陽族是八荒之始家族中最為神秘的，無論發生什麼戰爭，你們永遠只是獨善其身。然而，你們從未想過真正退出奪權。」

「錯了。真正想要奪權的只是高層掌權者。我們陰陽族人向來喜歡獨來獨往。可偏偏戰火要蔓延到我們身上！我們做錯了什麼？」

女孩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眼神閃過一絲燃燒的仇恨，抬手指向這一片森林道：「陰陽族被滅，我們只能寄人籬下。他們可以隨意決定我們的生死，說白了就是奴隸！可我們不甘心！不甘心！我們寧死也不願意屈服！」

「所以，你們才來找我。想要我們天妖族和你們陰陽族合作？」楚眉靈微挑眉梢，語氣聽不出一絲情感。

陰陽族的確在很久以前就被滅族。她和大祭司司徒青達成了某個協議。可這到底是什麼協議，她忘記了！所以，是敵是友，她還不敢確定。

「我們一直都是合作關係，不是嗎？但自從您離開后，天妖族就和我們徹底剝離，成了凰族的走狗。」女孩突然單膝跪地，拱手道：「如今您歸來，希望能扳回局面，重新掌權天妖族！維護這天下的太平！」

「呵，太平？」楚眉靈輕笑，隨後又發出一聲無奈至極的嘆息：「這世間，只要有慾望就不會太平……」

天下太平？多美好的詞！可她確定這個詞背後是怎麼樣的血淋淋！因為只要有人的地方必定有貪嗔痴！這三念一起，這天下就不會太平！若想和平共處，只能用利益，女人，財富來交換。\0

這是醜陋的事實，但同樣是現實！

兩人同時沉默，許久后，楚眉靈隨口問道：「你們的大祭司呢？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失蹤了幾千萬年？」

「不，我們大祭司一直在！也是他命我來找你……」女孩的情緒漸漸穩定，在深吸一口氣后道：「天妖帝，順著樹林里的那一道紫光走，你就能到達我們隱藏的營地。」

「一直都在？」楚眉靈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悶雷。司徒青不是在滄瀾大陸嗎？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兩個世界是並存的？

「是的，您去了之後就知道了。」小女孩子指向那一道淡淡的紫光，再次提醒：「他等了您很久很久……」

楚眉靈按照小女孩子所說，順著這道紫光慢慢挪步走下去，周圍的環境漸漸開始變化。各大星宿圖，陰陽八卦圖，古老的咒符！

它們化成幻象在她眼前不斷浮現，又不斷消失，開始迷亂她的心智。

終於，在她面前出現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宮殿，這座宮殿只有黑白兩種顏色，給人很壓抑的感覺，難以呼吸。

「天妖帝，你終於回來了，歡迎！」宮殿內傳來渾厚的聲音，它並不響亮，卻可以刺痛她的耳膜。

楚眉靈深吸一口氣，推開畫有五行八卦圖的大門，「吱呀！」發出陳舊死寂的開門聲。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乾淨得幾乎透明的大殿。

大殿的正前方是水晶蓮花座椅。地上鋪著能倒印出人影的黑色鋼化石瓦磚，不過，最令她吃驚的是矗立在宮殿兩旁的水晶雕塑。

她一眼就能斷定，這些雕塑並非是冰雕，而是真人！只不過是受了詛咒或者中了毒！

「司徒青，難道所有事都是你策劃的？」楚眉靈掃了一眼大殿，鳳眸凝著一絲想要隱藏的恨意。

「不，這一切都是鴻羲的掌控中！他將所有人當成提線木偶，生死不過是他的一念之間。只要他恢復玄術。這裡將隨時被摧毀。」

蓮花座椅上突然多了一個人，一襲青衣長衫，陰陽族的六角尖帽，還有一根骷髏拐杖，臉部的五官僵硬如死人，看不出任何錶情。

「鴻羲的掌控？」楚眉靈低頭輕笑，毫不客氣得反駁：「鴻羲雖冷漠，但絕不殘忍。他滅世只不過是瘋了！又怎麼會利用所有族群，包括利用原墨音豢養屍魔！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只是為了你的重生。」司徒青回答，繼而從寶座上一步步走下台。

「為了我重生？」楚眉靈向後退了一步。答案很快就出現在了她的腦海里，或者說在阿瀾告訴她「我只要你好好的」的一刻，她就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她不願意承認！

「天妖帝。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操控，包括現在這個世界！」司徒青伸開雙臂，苦澀得笑道：「這個世界是一個畸形的存在。它本應該被鴻羲毀滅，可它偏偏在毀滅後到了另一個位面，剩餘的倖存者開始繁衍後代。這裡不受任何人的管教，沒有天道，沒有善惡！什麼都沒有！所以，這裡比過去殘忍可怕千倍，萬倍！」

「什麼是沒有善惡，沒有天道？」楚眉靈的後背發麻，心開始快速跳動。其實她懂，這句話的含義就是天道消失，道德淪喪，規則崩毀，這世界不再受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