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呼嘯而下，空氣恍若被他劈開，虛空層層斷裂，像是一個被打破的瓷器，都能照應出周圍的環境。

一片虛空碎片割破了楚眉靈的前腿，可她為了不讓慕容驚瀾分心，死死咬著牙沒有痛哼出聲。

「玩夠沒有！」慕容驚瀾終於動了火氣，手臂一抬，沒有半點遲疑，周身的空氣竟化成萬丈戰刀，紫色金色的刀身，散發出無上的帝霸之氣。

「鴻羲，你動真格了？」男子的臉色瞬間煞白，猛地收回了手中的赤血刀，笑容滿滿對著他拱手彎腰：「就切磋到此！不玩兒了！」

可慕容驚瀾沒有收回戰刀，冷聲道：「你傷了她！」

「馬上替她醫治！」男子神色緊張得回答，同時又笑呵呵得抬手保證：「馬上告訴你，任何你想知道的！」

楚眉靈見他左手背的青筋突突直跳，就知道他的怒火未消，所以立即將後腿用毛茸茸的尾巴遮住，急聲勸阻：「我沒事！你不要生氣！」

慕容驚瀾這才收回了靈力所化的戰刀。

男子先是對著楚眉靈伸出了手掌，笑著道：「我是鳳泣，咱們以前認識的。不過那時候你是個傻……」

最後一個字還未落下，他就在慕容驚瀾一個陰沉的眼神下閉了嘴。他快速取出一枚通透的丹藥在指尖輕捏，繼而塗抹在她的傷口上。

她的傷口一眨眼就痊癒了。

鳳泣這才樂呵呵得勾住慕容驚瀾的手臂，頭一偏，興奮得道：「走吧！我們回屋說！」

迷霧散開，楚眉靈看清了眼前的宮殿，沒想到它竟是浮在水面上，宮殿奢華如天宮，表面覆著一層亮閃閃的薄冰。就如同天空般蔚藍，這種藍彷彿能滲透入眼底，讓人忘了呼吸。

鳳泣帶著他們進了客殿，裡面的環境雖不如皇宮那般奢華，但卻更別緻，頭頂的每一顆蓮花吊墜都是用水晶雕刻而成，栩栩如生，異常美麗。

許多穿著如仙的美人正手端新鮮水果和鮮花魚貫而入。

「來，嘗嘗這裡的水果！比起你們這裡的好吃多了！」鳳泣的青色長袖微斂，選了一顆最大的紫色蓮霧遞給了楚眉靈。

楚眉靈先用舌尖舔了舔，牙齒再輕輕一咬，甘甜美味的果汁就滲入她的唇齒間。

鳳泣寵溺得看著她，又對慕容驚瀾道：「我已備下她愛吃的菜，等會就上來了。」

「風雪城被你用結界保護住了，所以沒被毀滅，對嗎？」慕容驚瀾開口，一雙深邃如墨的眸子與眼前人對視。

「你今日來，恐怕不是為了這個吧？」鳳泣笑了笑，將沏好的茶擺放到了他的面前。

慕容驚瀾看著杯中的碧綠茶葉在水中翻滾，似霞光旖旎，沉聲問道：「我想知道，當初我瘋了以後究竟又發生了何事？」

「你瘋了以後就失去了理智，滅世了。若不是我用這結界將老窩圈起來，恐怕我也難逃一死。」鳳泣直接回答，臉上閃過一絲隱藏的恐懼。

慕容驚瀾繼續問：「那她呢？她是怎麼死的？」他記得瘋了的原因是因為她出賣了他，那時候的他正在修鍊天道圓滿，最後走火入魔。

「她？」鳳泣那沏茶的手指微微一顫。

幅度雖小，但卻入了對面一人一狐的眼。

「你瘋癲之後，她就和原墨音成了親。妖族崛起，原墨音統治了元尊族，成了新一任元尊大帝，並用你獻給姬靈的生命元丹修鍊，正當他快要天道圓滿時，你就滅世了……」鳳泣道完這句話后就放下了水壺，捏起幾片花瓣扔進了蓮花香爐。

「是嗎？你確定？」楚眉靈口，鳳眸閃爍起一絲隱藏的殺意。

「若我撒謊，鴻羲只需手指微彈就能殺了我。」鳳泣淡淡的回答，早已沒了方才的慌張。

「我不信！」楚眉靈憤怒得反駁。

「我也不信……」慕容驚瀾輕撓懷裡小狐狸的腦袋，語氣帶積分調皮，像是在回應她。

楚眉靈覺得很癢，又縮了縮脖子，但心裡卻暖呼呼的。

鳳泣抽了抽唇，繼而笑著又道：「你們都轉了世，那些也就是前塵往事了，不用太在意！」\0

「不！我在意！這關於我的忠貞！我前世早已嫁給了鴻羲，若我後來又嫁給原墨音，那我算什麼？淫蕩之人還是沒心沒肺之人？」楚眉靈有些炸毛，說的話也不經過大腦思考了。

這番話讓慕容驚瀾也很是吃驚，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答。那兩個字她居然說得出口？

鳳泣也有些尷尬，好在此時一美人站在門口，恭敬得道：「聖尊，晚膳已備好。」

「走！我們開膳了！嘗嘗我親自腌制的去沁水魚。」鳳泣笑著起身，對著慕容驚瀾和楚眉靈彎腰拱手：「請！」

這一桌菜果然如慕容驚瀾所說，色香味俱全，讓人看一眼就能來了食慾。不過楚眉靈卻不想吃，即便慕容驚瀾將她最愛喝的魚湯遞到她的嘴前。她也是腦袋一歪，佯裝睡了過去。

慕容驚瀾和鳳泣聊得卻非常投入，真像是多年不見的朋友。

楚眉靈原本這幾天就嗜睡，裝著裝著真得睡著了，但在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了琴聲。這音色和她的本命法器八荒妖琴十分相近。

但再仔細一想，她的妖琴在和復月生相鬥時就掉進了大海，怎麼可能在這裡？

等等！不對！這琴音只能出自八荒妖琴，恍若能將靈魂都剝離！是誰？是誰在彈奏？

「刷！」她睜開了鳳眸，徹底蘇醒。

「怎麼了？」慕容驚瀾逼音成線，低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鴻羲，我的本命妖琴在這座宮殿里，眼前人究竟是不是你的朋友，還是別人偽裝的？」楚眉靈看了一眼正在倒酒的鳳泣，甩了甩六條尾巴。

大抵是甩的幅度太大，甩到了慕容驚瀾的鼻翼下，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一把將六條尾巴拽到掌心，幽幽道：「能不能別甩了，鼻子里都是你的毛……」

「好！」她乖乖得點頭，隨即抬起爪子指著他的手道：「你先放下！難受！」

慕容驚瀾鬆開了手，在她尖尖的耳朵回道：「氣息是他。但人心會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