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什麼意思？」楚眉靈的聲音中染上了一絲顫音。

「他是真的瘋了！」帝凌天鳳眸的恐懼越來越濃烈，回憶道：「他瘋了以後就失去了理智，整個大陸掀起了腥風血雨，他想要殺的人絕對不會多活一天，最後，他徹底瘋了，就滅世了……」

聽到這番話，楚眉靈突然想起那日阿瀾變成了鴻羲，那瘋狂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你肯定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瘋子……」帝凌天突然自言自語，雙唇發顫：「你能想象嗎？他上一刻對你微笑，下一刻一個念頭就讓你去死，粉身碎骨。他的理智已被恨覆蓋，其實他根本沒有修鍊成天道圓滿，因為他動情了，他在修鍊的過程中走火入魔！瘋子！瘋子！天崩地裂，空間震碎，他一怒，整片天地只剩下血骨……」

帝凌天有些語無倫次，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恐懼，身子開始搖晃。

「爹！爹！」楚眉靈攙扶住帝凌天的手臂，輕撫他的後背：「爹，都過去了。鴻羲不會再出現了……」

「鴻羲沒死……」帝凌天繼續喃喃自言，他想強行鎮定，但十指還是在顫抖：「他要報仇！他要天妖帝生不如死……」

楚眉靈的腦袋就好似被炸開，渾身發麻，就如同一陣悶雷劈中，曾經的猜測和想法在一瞬間全部崩塌！

原來是姬靈負了鴻羲，鴻羲瘋了，瘋了以後才滅了世！

「爹，鴻羲為何會瘋了？他和天妖帝到底發生了什麼？傳說真的太不靠譜了……」楚眉靈的腦子暈眩。

「妖族在五族中雖然有地位，但始終不及元尊族。鴻羲是元尊族的帝王，被稱為元尊大帝，不過那時候的他已退位，隱居在雲崖修鍊。皇位由他的大徒弟程曦繼位。」帝凌天感嘆了一聲，鳳眸恢復到了平靜：「那時候一切都是很美好，程曦也是個好帝王，五族相處得也算是和睦，直到不滅國度的人入侵。」

「天魔人？」楚眉靈立即問。

「不止天魔族，不滅國度還有凰族，大光明族，暗黑族。不過這三族的帝王並不想發動戰爭。我們暫且不說！」帝凌天的眉心再次緊皺，繼續道：「不滅國度入侵后，五族開始躁動。因為天地間開始流出一個傳聞，若是誰能得到天妖帝體內的妖元，那就能稱霸大陸！」

「所以，殘殺開始了？四大族一同敵對天妖族？想要殺天妖帝？」楚眉靈的聲音冷了下去，同時冷哼：「貪婪永遠是毀滅的開始。」

「是的！」帝凌天點頭，嘆息道：「就是這種貪婪，讓我們天妖族陷入了困境！天妖帝無路可走，就上山求鴻羲幫忙，她說只要他保天妖族不滅，她願意獻出妖元給他，助他天道圓滿。」

「鴻羲無情無愛，他說一切是天劫而已，不可逆轉。」楚眉靈接語，這些和夜冷翼說得很相似。

「恩。」帝凌天輕聲應她，「天妖帝不再求他，轉而去和九劍族的太子欣禛合作。當時的九劍族實則就是現在滄瀾大陸的人族！不過他們的劍法無人能敵，每個族人都有劍靈，所以在大陸也有一席之地。」

「欣禛是不是就是夜冷翼。」楚眉靈肯定得說道，這個想法是自然而然的跳轉到腦海里。\0

帝凌天即不否認也沒有點頭，而是繼續講述：「欣禛是天命人皇！而且達到了大突破，實力自然很強大。後來他也順利繼位，卻在繼位時被天魔族的魔氣控制。好在被天妖帝所救，他又重新恢復了正常。這九劍族的帝王就發誓將和天妖族戰成一線！」

「後來天妖帝因為在戰鬥中受了傷，所以變成了傻子？」楚眉靈順口說了下去。

「是的，她失去了智力，成了一個孩子。欣禛瞞著所有人將她養在皇宮裡，後來派她去勾引鴻羲，讓鴻羲動情，這裡，你都應該是知道的，至於後來為何要騙你說鴻羲負了她，那是真相比任何傳說都要殘忍……」

帝凌天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都很平靜，但楚眉靈能聽出他的聲音其實還是在顫抖，是因為真相的殘忍嗎？

「後來到底怎麼回事？」楚眉靈的心也提了起來。

「其實鴻羲對她動情了。他告訴她，他唯有天道圓滿才能拯救這片蒼生，剷除天魔族！還百姓一個安寧。鴻羲的心雖冷酷，但最終還是心懷天下！可偏偏，姬靈在鴻羲快要修鍊成功時要與欣禛成親！鴻羲放下一起去阻止，卻見兩人幕天席地得相擁在一起。這畫面衝擊力有大，你能想象嗎……」

「鴻羲離開了？」楚眉靈的聲音發緊，心中徒然生出一陣悲傷和無奈，喃喃道：「難道這時候的姬靈已經恢復記憶了？她不再是那個傻傻愛著鴻羲的女人了？」

「是的！她已恢復了記憶，她的目的就是要鴻羲無法天道圓滿，或者說，從一開始都是她的計謀。是她讓自己失去了智力和記憶，因為她知道唯有最純凈的感情和愛才能打動鴻羲，她的這一步棋子走得太險……」

帝凌天的鳳眸微凝，又嘆息道：「鴻羲離開了，但在離開的半路上怒氣攻心，當即暈了過去。是他的四徒弟和大徒弟傾盡靈力相救。然而，就在鴻羲最虛弱的時候，姬靈舉兵攻打元尊族！一舉拿下元尊天城！並以他大徒弟程曦和小徒兒子衿命威脅鴻羲交出代表元尊族命脈的天元和地元。」

「不，不可能！姬靈不是這樣的人，絕對不是！絕對不是！」楚眉靈連連搖頭，臉色一片煞白，腳步都開始在倒退。

帝凌天按住她的肩膀，勸慰道：「靈兒！天妖帝也是無可奈何，若她不那麼做，天妖族就會被其他四族欺辱，她若死了，她的族人怎麼辦？」

楚眉靈掙脫開他的禁錮，連連搖頭：「不可能！我覺得姬靈是真的愛上了鴻羲，並沒有騙他！這傳說是假的！」

「靈兒！你以前聽的才是傳說！爹說的是事實！爹曾是天妖族四大元老之一，這些都是天妖帝與我們四大長老商議的計謀，能騙你？」帝凌天不斷撫著她的後背，喟嘆了一聲：「靈兒，你是爹的女兒，所以爹不想告訴你這些，因為還有更殘忍的事……」

楚眉靈沉默，她不想再聽，可既然已答應了帝凌天就必須去承受。

「鴻羲不可能為了徒弟而棄元尊族而不顧！所以，他眼睜睜看著姬靈殺了他的大徒弟程曦……」帝凌天突然又感嘆了一聲：「其實天妖帝的心比鴻羲更要冷酷，不是嗎？」

「那他的小徒弟子衿呢？」楚眉靈急著問。

「小徒弟最後逃出來了。」帝凌天回答。

「所以鴻羲才瘋了？原來他愛的人，自始自終在騙他……」楚眉靈心裡暗想，心底有些發澀，若阿瀾真的恢復鴻羲的記憶，那他豈不是恨得想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