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眉靈和上官初玖已回到了原處，但兩人還未從恐慌中回過神。她們看到了什麼？看到帝凌天吞了人？雖然那一瞬間沒看到，但也能想象是如何的恐怖。

其實楚眉靈還看到床榻上剩下的一隻血淋淋的斷手，只是她沒有提醒上官初玖，也幸虧她沒看見，不然估計真的能暈過去。

上官初玖早已顫抖不已，他想起帝凌天笑著指自己的肚子，難道以前送到他床上的女人都被他吃了？也就是說，當年她也差點成了他的腹中餐……

「靈，靈兒？」她偏頭看向楚眉靈，顫聲問道：「你，你喜歡吞過人嗎？」

楚眉靈抽了抽唇回道：「當然不喜歡，我只會咬人。但，但若是我怒極了……」她輕咳了一聲，低聲道：「也許會。」

「那，那你吃，吃過嗎？」上官初玖已經話不成音。

「還沒有。」楚眉靈回答，同時拉過她的手寬慰道：「爹對你情深義重，怎麼會吃，咳，我是說怎麼會傷害你。他想要的天壽靈晶恐怕是為你求的……」

「靈兒，娘親和你回宮吧……」上官初玖真的嚇到了。帝凌天很少幻化成狐狸，從認識到現在一直待她很溫柔，她絕對沒想到他會吃人！

「現在不是回宮的問題。而是爹和真的和金烏族合作了！這代表什麼，娘你知道嗎？」楚眉靈的聲音也沉了下去，緊緊抓住上官初玖的手，輕聲道：「這代表爹真的和邪霜有關，他不是別人的傀儡。而是和不滅道君平起平坐的合作關係！」

「不會的，你爹說過，他絕對不是幕……」

「初玖，靈兒？」

帝凌天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兩人的心一提，立即轉身。

「爹，你，你怎麼在這裡？」楚眉靈扯出一抹笑容，神色有些慌張。

「爹不在九幽宮那在哪裡？」帝凌天笑看著她，柔聲問她們母女：「都吃飯了嗎？靈兒今日就住在這裡吧！」

「吃，吃過了。」上官初玖點頭，然後又找了個話題問他：「你吃過了嗎？」

「剛吃過。」帝凌天回答。

他的話音落，上官初玖只覺得胃部一陣噁心，下一刻便暈了過去，好在被楚眉靈接住。

帝凌天的心一疼，立即將她一把橫抱起，同時不解得看向楚眉靈：「你娘她怎麼了？」\0

「她，她……」楚眉靈微微抽搐唇，最後不得不將實話說了出來：「爹，你給娘親的貼身宮婢都是些什麼人？竟將你偷情的事情告訴她，她氣急之下就來找我！她在滄瀾大陸就是廢材，在這裡更是手無縛雞之力，若是路上遇上危險怎麼辦？」

「我偷什麼情？」帝凌天滿臉的冤枉，隨後看向懷裡臉色蒼白的女人，輕嘆道：「你娘是嚇到了，我們先回房再說吧。」

楚眉靈跟著帝凌天回到了房間，御醫在診治了以後對帝凌天道：「祖帝不必憂心，妖后只是受驚過度才導致暈厥。主要還是憂思傷脾，身子骨還是要調理。」

話音頓了頓，他又嘆了一口氣：「祖帝，妖后的優思恐怕不止一兩年，而是上千年了，所以每日還是要按時服藥，更不能受刺激，否則……」

「否則什麼？」帝凌天的鳳眸已泛起了腥紅。

御醫的心一顫，但還是說了實話：「否則無法與祖帝共享天壽啊！」

「朕知道了，你先去熬藥，將朕葯庫里最珍貴的藥材都用上！」帝凌天緊緊扣住上官初玖的手掌，另一隻玉手不斷撫著她的滿頭白髮，聲音低啞：「初玖，沒事的，等我拿到天壽靈晶，你就會恢復了，頭髮也會黑回來……」

楚眉靈也覺得眼睛酸疼，娘親思念了她們父女數千年，前不久又承受失去望兒的痛苦，她能熬到現在真的不容易，而她作為女兒卻不能守在她身邊陪伴。

「爹，這些日子我留在這裡陪娘親！」她做了決定。

「東方雲宸會同意嗎？過些日子又是除夕，你是皇后，國宴若缺了你成何體統？」帝凌天拒絕，隨後又寬慰：「你放心，爹會照顧好你娘的。等過了除夕，你再回來陪你娘。」

楚眉靈不說話，在沉默了許久后突然問道：「爹，有件事我必須要問您。也希望您能告訴女兒實話。」

兩雙同樣漂亮的鳳眸在這一刻對視，楚眉靈問道：「您是不是在和不滅道君合作？您是不是幕後人之一？你是不是想和雲宸為敵？」

這一連串的問題，她直接問出了口。她堅信帝凌天是個心懷天下的好帝王，否則娘親也不會忘了南宮烈而鍾情於他。

帝凌天深吸一口氣，在一個微不可聞的嘆息后，他道：「靈兒，這件事爹與你坦白。但你不許對任何人說，包括你娘還有東方雲宸。」

「好！」楚眉靈點頭。

他將楚眉靈帶離了房間，去了深谷的「萬妖城」，這裡一如上回見時的宏偉，恍若置身於無邊無盡的宇宙。

「靈兒，你以妖族的榮耀和尊嚴起誓！此事絕不對任何人透露！」帝凌天對她道，神色嚴肅。

楚眉靈跪地，舉起單臂起誓：「我帝靈對天起誓，絕不將此事對任何人透露，否則天罰降身，死無葬身之地，妖族除名，魂魄無安身之處！」

「哎！」帝凌天嘆息，將她攙扶起，心疼得道：「你也不需發這樣的毒誓，爹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妖族的未來只有靠我們父女去振興。」

「爹，你現在可以告訴了我嗎？究竟是怎麼回事？」楚眉靈已等不及得想知道真相。

帝凌天指向眼前這一片猶如宇宙般混沌的破碎空間，沉聲道：「這是萬妖城，其實也是未滅世前的妖界，共有十億妖族百姓。鴻羲滅世前，天妖帝用妖力將它凝固在時間的空隙里，只要解開禁錮，他們就能全部復活，歸於原位。」

「天妖帝？」楚眉靈的鳳眸微閃，腦子有些泛疼。

「是！天妖帝其實就是故事裡的姬靈。她是天狐，妖力無邊，九霄星辰決是她的技能，八荒妖琴是她的法器，她能斗轉星移，翻手覆雲。」帝凌天的眼神突然變得很複雜，淡淡道：「可她卻鴻羲有一段孽緣。」

「這孽緣我知道，是鴻羲負了她。鴻羲為了天道圓滿將她送到了其他男人的懷裡……」

「靈兒，爹是不是對你說過，一切傳言只是傳言！並不可信，對不對？」帝凌天打斷了她的話，一雙紫色瑰麗的眸子深深得看著她，語氣染上了一絲恐懼：「其實不是鴻羲負了姬靈，而是姬靈負了鴻羲。鴻羲在滅世前就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