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仇義塵冷笑，咄咄相逼：「陛下，您不要避開臣的問題！臣等要的是你的一個誓言！」他說的是「臣等」，而非「臣」，在不經意間，他已將眾臣的心拉到了自己這邊。

慕容驚瀾的手微顫，閉上了雙眼。他知道若是發了誓，那他在位之時永遠都不能廢除豢養制度！若是他不發誓，這可能是他和眾臣之間永遠的一個「隔閡」。

不過，靈兒和江山之間，他毫無疑問會選靈兒！即便他們對他不服又如何？他的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服」。

「朕方才已說了，朕要的是六界安和，所以這個誓言，朕絕不會……」

「這個誓言不需要發！」天空突然炸響一道聲音，響徹雲端。

眾人的心猛地一跳，這聲音不是太祖帝的嗎？怎麼會？

慕容驚瀾也是一驚，他當下確定這聲音就是祖父！祖父自小寵愛他，甚至當著東方夜冥的面前說過，皇位之所以給他是因為雲宸！

「太祖帝？」仇義塵也驚住了，愣愣得抬頭看向天空。\0

「當今玄帝東方雲宸勤政愛民，遵循孝道。今日在祭祖之典上剷除奸惡之臣，都甚得朕之心。北辰氏更是忠烈之族，雖不是皇族，但他們的功勞勝過這裡每一個人！」

「太祖帝！真的是太祖帝！」這一刻，眾臣全部目瞪口呆，因為他們看到祭台上出現了勾陳的影子。

太祖帝的靈魂祭是紫月神龍，但靈魂本源祭是烈火勾陳。勾陳即為麒麟，但體型比麒麟更龐大，鹿頭龍身，能吞噬日月星辰！此刻天空已完全被勾陳的影子遮蓋，天地間一片黑暗，雲朵在空中裂開，一道道赤色的火焰夾雜著天雷在雲霧中翻滾，浩海天威已現。

這世間唯有東方雲宸和太祖帝是可以馭雷的，也唯有他們的靈魂本源祭是麒麟。

「臣，叩見太祖帝！」

「臣，叩見太祖帝！」眾臣皆跪，頭頂地面，不敢動彈一下。

「這是假的！這是假的！一定是東方雲宸想要給北辰氏洗脫罪名！是假的！」東方夜傲撐起身子，用拐杖指向祭台，面色變得扭曲和詭異。

「假的？哈哈！這真是可笑！」楚眉靈不知何時站在祭台之上，她的紅唇微勾，周身散發出紫金色的光芒，令人睜不開雙眼。

「這，這不是皇后嗎？」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有些不可思議。

「靈兒？」慕容驚瀾看著她，既喜又怒。喜的是她沒事，怒的是她這些日子去哪兒了，為何現在才回來？

「今日就由本宮替太祖帝殺了你這個不孝子！」她居高臨下得看著東方夜傲，雙臂撐開，一道旋渦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區區狐妖也想要殺本皇爺？」東方夜傲冷笑。

「靈兒？」慕容驚瀾想上前阻止，可他來不及上前，天色居然一下子暗了下來。

「這天，這天怎麼突然暗下來了？」眾人吃驚不已。

「你們看，萬丈星辰！」有人突然指向天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聖羅大陸的天空永遠暗沉，所以即便是黑夜也是一片灰濛濛，很少能看見星星，但此刻就如同置身於星河之中。甚至感覺下一刻這些星辰就會從他們身邊穿過。

這個念頭剛起，只聽見「嗖嗖嗖」，這些星辰果真化成了刀子，朝著東方夜傲的方向爆射而去。他還未來得及閃躲，手臂和臉頰就被割破數十道傷口，鮮血直流。

「妖術！這是什麼妖術！」東方夜傲手指指向楚眉靈，咬牙切齒得咆哮：「妖女，這一切都是你的妖術所化。太祖帝是假的！你休想……」

「啪！」得一聲，一記重重的耳光子直接將他的臉打偏。

空氣中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逆子！你不忠不孝不義！東方氏族沒有你這樣的敗類！所以，在你死之前，朕要親手息寂你的神印！不得入祖墳！」

這話剛落，就傳來東方夜傲凄厲的慘叫，他抬手捂著額頭，痛苦得在地上翻滾，嘴裡還不斷喊著：「父皇饒命！父皇饒命！兒臣一時糊塗，兒臣一時糊塗啊！」

「夜傲，有些罪可以寬恕。但有些罪，即便父皇想饒你，這天也饒不了你！不如由父皇親自送你上路！」

「轟隆！轟隆！」繼而連三的巨響，雲彩翻滾，空間寸寸扭曲，火焰雷芒在空氣里炸裂，端的是摧毀魂魄的力量。

「啊啊啊！」在場眾臣捂著腦袋蹲下身子，嚇得渾身顫抖。雷鳴響了整整九次，也就是說，整整有九道火焰雷！

等眾臣回過神時，一切恢復了平靜。只是，五皇爺和東方雲冀早已變成了焦骨。

楚眉靈突然覺得有些沮喪，她還未大顯威風就被東方御聖給解決了。說好給她立鳳威的機會！不過也難怪，面對這樣的不孝兒子，能憋住不出手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東方御聖走到楚眉靈面前，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滿臉的寵溺：「翁翁要回去了，皇甫焱就留著你和雲宸對付，他還不能死。和他好好玩玩，牽絲引線，殺了真正的幕後黑手。」

「翁翁，你要去哪裡？不和我回去見雲宸了嗎？」楚眉靈眨了眨眼，突然有些捨不得。雖然他們才短短相處了幾天，但自從他們相認以後，他待她真的很好。

她絕對沒想到這老者竟是阿瀾的祖父，一想起她喊了好幾次老太監，她就充滿了罪惡感。

「翁翁是魂魄，不能留在人間太久。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一切都要遵循天道。」老者笑言。

「你，你是魂魄……」楚眉靈倒吸冷氣，難怪他身上沒有一點溫度，難怪只有她才能見到他！

「好好記住翁翁教你的皇極帝道，不要忘記每天都要修鍊，只有勤奮才能煉成！」東風御聖再三叮囑，隨後又拉住她的手，認真得道：「好好輔佐雲宸，和他一起創一個太平盛世！翁翁會一直保護你們的……」

話音落，他的身子就變得越來越透明，直至消失不見……

「翁翁！翁翁！」楚眉靈不斷喊他，可周圍哪裡還有他的影子？而她的腦袋一暈，就倒在了地面。

烏雲散開，陽光遍灑，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眾臣從方才的驚慌和混沌中回過了神，彷彿方才一切都只是幻覺。

不，不是幻覺！五皇爺和東方雲冀真的成了焦骨，散發著腥臭味。

「皇后！皇后！那人不是皇后嗎？」有人突然驚呼。

慕容驚瀾聞聲望去，竟見楚眉靈倒在天壇之上，早已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