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風生一口答應，足尖一點，一眨眼就到了祠堂前。

他的速度真的極快，楚眉靈都懷疑他不是人，而是風妖……

「到了！娘娘！您就在這裡找證據吧。屬下守在門外，保你安全！」風生抱拳。很多人都對這位皇後娘娘有微詞，但他卻打心底欣賞她，就說上一回帶兵救援，若不是有男子一般的胸懷和才能，又怎會做到這一點？只是因為她太受聖寵，所以才引起眾人的不滿，對她來說，其實並不公平。

「你不用管我，你先去陛下那裡，他需要你。」楚眉靈見他堅持，便又道：「放心吧，這裡很安全的！」

風生想了想，其實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任何人能想到皇後會在這裡，所以終於點頭：「好吧，屬下去助陛下，您自個兒要小心。」

「恩！」楚眉靈點頭，繼而推門而入。

東方氏的祖宗祠堂不比宮殿的小，燭火幽幽，既神秘又莊嚴，她突然想起第一次來這裡是被假的北辰玥罰抄書，還差點掉了命。

太祖帝的牌位供奉在正中央，周圍豎著四座玉碑，上面刻著的都是他生平功績。上一回她沒閒情逸緻去看，現在要好好了解一下阿瀾的祖父，東方御聖。

她曾經聽阿瀾說起過他，他是個明君，不過好美色，後宮人數一度多達上千人，但最後能平安生下皇子的只有區區之人。

不過，任何事都要分開來看，即便他好美色，也不能否定他是好君王。記載中，輝玄和修羅總共有過五次大戰，輝玄勝了三次，每次大戰他都是御駕親征，並且統一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小國。不僅如此，他愛民如子，有一年天降大水災，他幾乎用盡靈力才將大水褪去。

「看來他不僅是個好皇帝，還是一個戰神！」她喃喃自語，抬手輕觸玉碑上的字體，在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道：「不過即便是戰神也不如阿瀾！阿瀾才是真正的萬古一帝……」在她心裡，他就是最完美的！也是最好的皇帝！

這話一落，周圍的燭火居然微微跳動了一下。

楚眉靈渾身一抖，心裡暗想，該不是真的有太祖帝的靈魂把？

「太祖帝在上，晚……」

「晚輩！」兩個字還未吐出，她突然聽到角落傳來刻薄的聲音：「你這個奴才怎麼在這裡？」

她轉身看去，這才發現東方雲曉正蹲在角落，她的小臉布滿淚痕，像是剛哭過。

楚眉靈懶得和她多說一句，心裡猜測她一定是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來這祖宗祠堂對著祖父和太祖父訴苦。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從來不會覺得自己錯。

「喂！你這個死奴才！本小姐在和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嗎？」東方雲曉尖厲得怒喊，手指直指著楚眉靈的腦袋。她在宮殿里受了狐狸精的氣，難道在祠堂里還要受一個太監的氣不成？

「閉嘴！」楚眉靈的手腕一翻，對著她的嘴巴彈去一抹疾風。

「嗚！」東方雲曉捂著打腫的嘴唇，氣急敗壞，頭髮散亂，張牙舞爪得向著她衝過來，嘴裡不斷喊道：「你這個死奴才竟敢打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楚眉靈的身子靈活一閃，輕鬆躲開攻擊，讓東方雲曉摔了個狗啃泥，順帶還掉了一顆牙。\0

「啊啊啊！」東方雲曉看著地面上的一顆血淋淋的斷牙，簡直要發瘋了，朝著楚眉靈猛撲過去，死死拽住她的頭髮。

「瘋女人！下來！」楚眉靈的右手扣住她的肩膀，用了一個巧勁兒，將她輕鬆甩了出去。

這個過肩摔實在太完美，但下一刻就不完美了，她們只聽見耳邊傳來「砰砰砰」的巨響，一排牌位全部砸在地面，碎成了渣渣。

兩人倒是停下了腳步，渾身一抖，面色煞白。

「你這個死奴才，你完了！竟敢……」東方雲曉連嘴巴都不捂了，緊張得看著門外。因為掉了一顆牙齒，所以說話有些漏音。

「怎麼說不下去了？」楚眉靈挑眉問她。

「火！火！著火了！」東方雲曉顫抖著指向大門。

楚眉靈倒抽冷氣，這哪是著火，而是一片火海啊！赤紅得刺眼，根本無法逃出去……

「這裡一定有證據，那魂魄不是太祖帝的證據！所以要毀了這裡！」楚眉靈憤憤得開口，五皇爺簡直畜牲不如，為了目的，真的就做出滅祖之事！若是太祖帝還活著，一定又被氣死過去……

「什麼魂魄，什麼太祖帝？你在說什麼？」東方雲曉一臉的不解。

「我們現在先想逃命吧，等會再和你解釋！」楚眉靈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一個暗道或者密室能躲過一劫。

「你在找什麼！快啊！火要燒過來了！」東方雲曉記得直跺腳，一時緊張，嘴巴里突然嘗到鹹鹹的味道，吐出一看，又是一顆牙齒。原來方才掉了兩顆牙齒，還有一顆在嘴裡……

「急能有用嗎？」楚眉靈抬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一臉嫌棄得道：「麻煩你讓讓成嗎？」

大抵是因為她也急了，推得有些用力，而東方雲曉還沉浸在一顆斷牙的悲傷里，一個沒站穩，又摔了一跤，這一回直接倒在太祖帝的玉碑。

「轟隆！」玉碑竟倒了下去，碎成了四分五裂……

「祖父！」東方雲曉痛心疾首得哭喊。這倒不是裝的，因為她從不屑於裝，她是真的心疼！雖然她從未見過祖父，但那是她的祖宗啊！她竟把祖宗的玉碑一屁股坐爛了……

楚眉靈見她哭得真傷心，突然有些罪孽感，從兜里遞給了她一塊手帕，「別哭了，你很快就去見祖父了，等會給他賠罪不就行了！」

「死奴才！滾！」東方雲曉對著她踢了一腳。

「你這人忘恩負義！」楚眉靈氣得胸口有些發悶。

大火越燒越旺，火苗已鑽進了門縫，只是一眨眼功夫，她們就被烈火包圍。

東方雲曉突然跪地，對著那一片狼藉的牌位淚流滿面，磕頭道：「祖宗在上，雲曉很快就來給你們賠罪了……」

火已燒到了腳邊，楚眉靈知道無路可逃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面，偏頭看著她一個人自言自語，突然覺得此人的心眼兒不算太壞，若她沒有殺妖族孩子，興許以後能成為朋友。

「喂！我覺得你這人也不是最討厭，可心怎麼這麼狠呢？竟殺一個妖族孩子？」她忍不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