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了救她，用了玉骨為她續命！這是用他的命在續啊！他怎麼可以蠢到這個地步？若是這女人真的自盡了，他將跟著她一起死！

他深吸一口氣，心裡暗嘆。靈兒，你看我多蠢！我為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替身，竟拿自己的命當兒戲？

「陛下，臣妾有些累了。所以才有些失態。」楚眉靈想要起身給他行禮。

「躺下，不必行禮。」夜冷翼輕聲一應，繼而斂袖坐到她的床沿。他看著她垂著的眼帘，抬手輕輕撫過她的光滑的臉頰。

楚眉靈就如同觸了電，身子向左一偏，躲開了他的手。

夜冷翼的心一沉，那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

「你的名字叫楚眉靈，對嗎？」他低聲問她。

「是。」楚眉靈點頭，肩膀卻不受控制得發顫，那含淚的鳳眸微微閃躲。

「你也叫靈兒，你們是多麼相似啊……」夜冷翼輕嘆，他再次抬手，小心翼翼輕撫她的髮絲，柔聲道：「想不想聽她的故事？」

楚眉靈從未見過夜冷翼有那麼溫柔的眼神。她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狂和傲！她想要贏得他的信任比登天還難，更何況在不出賣自己身體的情況下。她能做的唯有偽裝自己……

「恩。」她點頭。

「很久以前有一隻靈狐，她的名字叫姬靈，她無父無母，因為她是天地的靈氣所孕育而成。她長得很美，足以讓每個見過她的男人都心動，至少身體會不受控制得想要得到她。」\0

夜冷翼修長白皙的指尖再次劃過她的側顏，一路向下滑動，在她衣領處停下，挑眉道：「她就如你一樣，將我迷得神魂顛倒……」

說到這裡，他的情緒有些難以控制，直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下來。

楚眉靈竟發現他眼中凝著眼淚，心裡很是吃驚，想不到夜冷翼竟也是痴情人，不過也難怪，他為她續命，恐怕也是因為她長得像那個她……

「你與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她忍不住問他。

「當時的六界根本沒有分開，只有一個空間，一個大陸。魔氣附身於當時的人帝身上，人帝被魔化，百姓死傷無數。她不忍心見百姓受苦，就去求鴻羲拯救蒼生百姓……」

「鴻羲是誰，就是混元金仙？真的有這個人？」楚眉靈一聽這名字就感覺後背發寒。因為她是真的害怕，害怕那傳說是真的……

「恩，混元金仙的名字就是鴻羲。」夜冷翼將她摟到身側，手臂緊緊的圈著她，繼續道：「可鴻羲卻說他不想參與這場戰爭。生死由命，不過是天劫罷了。」

楚眉靈很想將他的手臂推開，可既然決定要再次贏得他的信任，她只能接受。

「混元金仙也是殘酷之人。」楚眉靈感嘆。她若是那隻狐仙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救蒼生百姓！

「他比殘酷更可怕，因為他沒有心。他想要的不是百姓平安，而是追求天道的圓滿。」夜冷翼的語氣漸漸發沉，突然問她：「你知道什麼是天道圓滿嗎？」

楚眉靈搖頭。

「所謂天道圓滿就是成為一切神，仙，人，妖，魔，六道所有事物的主宰，締造者。」夜冷翼回答。

「既然鴻羲不願出手相助，那姬靈後來是如何做的？傳說她為了鴻羲而死，是真的嗎？」楚眉靈又問。她對混元金仙和九尾狐仙的事迹很有興趣。

「她一心為百姓，所以就試圖解除人帝身上的魔氣。」夜冷翼的眼中閃過一絲敬佩。

「那她成功了嗎？」楚眉靈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她成功了，她和人帝打鬥了好幾年，魔氣被震碎，控制在人帝的身體里，人帝也恢復了正常，只是他受了重傷。靈兒就用她的妖元替他療傷……」夜冷翼深深得看著楚眉靈，眼中閃動著的是濃烈的愛戀和感激。

「你就是當年的人帝？」楚眉靈脫口就問。

「你猜呢？」夜冷翼笑了笑，薄唇輕覆她的耳廓，曖昧得問她：「怎麼，突然不怕我了？」

楚眉靈靈活得躲開，但眼中的厭惡根本掩飾不住，所以她只能再度垂簾。

夜冷翼也不再為難她，繼續道：「那場大戰以後，靈兒也受了重傷，又因為救了人帝。所以她失去了所有妖力，甚至變得有些痴傻。人帝便將她收留在身邊。而她也開始依戀他，將他當成了主子……」

「人帝應該對她有所感激吧……」楚眉靈自言。狐仙為百姓和人帝犧牲一切，最後卻落了個重傷和失憶，實在太可憐了。

「人帝鬼迷心竅，他為了防止鴻羲成就天道，竟將她送給鴻羲，讓他動情。因為只要他一動情，他就永遠無法天道圓滿。」夜冷翼的語氣染上了痛楚和悔恨，手掌握緊了又鬆開，來回了好幾次。

「她好可憐……」楚眉靈再次感嘆。為了百姓變得痴傻，又被人當成了利用工具。

「人帝設計讓她與鴻羲相遇，她就一直痴痴傻傻得跟著他，後來又聽從了婉兒的建議，想用美色引誘鴻羲。可惜鴻羲不好美色，即便她脫光衣服，鴻羲都未曾看一眼。「

「噗！」楚眉靈覺得好笑，不過又覺得可悲。她本該是高高在上的狐仙，到頭來失去了尊嚴，任人戲弄。

「是人帝對不起她！他對不起她……」夜冷翼的眼眶發澀，輕聲道：「若不是人帝無情，她也不會受那種苦。」

「那婉兒是誰？」楚眉靈問。

「她也愛慕鴻羲，追了他數萬年。靈兒的智力不過是五歲孩童，所以她經常被婉兒欺辱，那一次，她光著身子在大雪裡等待鴻羲，因為婉兒說這樣就能讓鴻羲動情。人帝明明在一旁看著，卻沒有阻止，更沒有將她帶回去。」

夜冷翼的聲音有些哽咽，再次抬起手臂將楚眉靈摟到了懷裡，彷彿她就是他的靈兒……

「再後來呢？」楚眉靈一心沉浸在故事裡，沒有發現她被他擁在懷裡。

「後來鴻羲遇到了劫難！冥神聯合鬼界，魔界，甚至是天羅大帝乘著他進入「虛妄冥想」時一起殺他……」

「是靈兒救了他？」楚眉靈緊接著問，心砰砰直跳。

「恩。」夜冷翼點頭，眼眸微眯，紫眸再次浮現恨意：「鴻羲中了一種詛咒，每隔三天都會被冰封，承受這世間的極痛。靈兒就會用她早已受傷的妖元替他融冰。整整一萬多年，她的妖元徹底損壞，可等鴻羲解除這種詛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她送還給了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