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百姓！」楚眉靈急得甩出了五條尾巴，可惜，她現在不僅不能化成人形，巨狐都變不了！

「哈哈哈哈！」復月生仰面狂笑，眼中突然迸射出兩道可怕的血光，似乎能震蕩靈魂。又在下一瞬間，她披散的頭髮瘋長！就如同黑色巨浪，又如同數以萬計的黑色銀針！

一眨眼功夫，那些想要逃離岸邊的百姓就被這些髮絲困住了身體，不能動彈分毫！

面對這樣的情況，慕容驚瀾不得不反擊！否則死的就是百姓！

他閉上了雙眼，手腕微翻，心念一動，虛空中電閃雷鳴！

「轟隆隆！」

密密麻麻的雷電朝著復月生的頭頂劈過去，同時，狂風大作，無數烏雲在虛空中劇烈翻滾，蘊含著一種神奇的力量！

慕容驚瀾的身上帶著撕裂蒼穹的霸氣和威懾力！身後的紫雷玄麟噴吐出一股股血氣，烏雲霎時間被染成了血色，好似瞬間就能吞噬萬物的凶獸。

楚眉靈深吸一口氣，擔心得道：「阿瀾！不要傷到梅兒！」

此時的復月生已經處於瘋癲狀態了，剛才她看到儲戰死了！被玄帝和玄后殺了！他死了！他死了，她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她的仇還沒報！

「吼！」紫雷玄麟的腳一踏地面，就如同十萬兵馬奔行而來，帶著無窮無盡的威懾力！

「破！」慕容驚瀾冷冷得吐出一個字。

這字落下，紫雷玄麟張開血盆大口，無數紫色雷電在空中化成了鐵鏈，這些鐵鏈承載著強大的雷靈力，朝著復月生攻去。

「不要！」楚眉靈急聲大喊。想要奔過去，卻被慕容驚瀾揪住了尾巴，一個用力扯入了懷，低斥道：「急什麼？我是要復月生離體！」

「啊！」

隨著復月生的一個慘叫，一縷黑色的煙霧從她的天靈蓋離開。南宮梅兒「砰」得倒在地面，已恢復了原來的容貌，可惜面色慘白。

復月生的靈魂也受了重創，高達六重天的玄力直擊她的魂脈，差點魂飛魄散！

慕容驚瀾的定天劍直指她的天靈蓋，周身籠罩著一層令人不敢逼視的帝王威嚴，冷聲道：「朕本想饒你一命，但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言畢，他的手腕一轉，一股天地意志的殺力凝聚在劍鋒，劍身一顫，直刺過去。

「阿瀾！」楚眉靈驚呼。

慕容驚瀾並不打算停手，定天劍的力量幾乎能毀天滅地，可就在刺過去的一剎那，劍身散發出刺眼的光芒。這光芒就如同利刀扎入眼睛，直接將他的眼睛灼傷。

「阿瀾！」楚眉靈飛奔過去，抬起爪子覆上他的眼睛，急聲問道：「疼不疼？」

「我沒事。」慕容驚瀾抬手擦去眼角滲透出的血跡。好在他方才祭出了金靈力護體，否則這雙眼睛就廢了。

「你到底是誰？」她抬起血肉模糊的臉，一雙血眸死死盯著慕容驚瀾。

「玄帝之子，東方雲宸。」慕容驚瀾回答。同時再次站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得看著她，冷聲道：「無論你是不是傾天鬼王，朕只給你三個數，告訴朕！誰是邪霜製造者的幕後人！他究竟身在何處！」

他已經完全沒有耐心了！就算沒了定天劍，他照樣能殺！

「呵！原來你就是玄帝的兒子……」復月生突然笑了一聲，染血的紅唇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用極輕的聲音道：「原來是你的父母殺了儲戰……」

「的確！儲戰將你開膛破肚！剛好替你報仇！」楚眉靈跳到了她的面前，五條尾巴高高豎起，像是隨時保護慕容驚瀾。

復月生打量了一番這隻沒毛的狐狸，問道：「你是他的靈寵？」

「我是他的妻子！」楚眉靈清楚得回答，隨後看著她那雙赤紅的眼睛，問道：「儲戰死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為何要哭？」

復月生立即抬手擦了擦血淚，又笑了一聲：「我高興！我當然高興！我高興得哭了！」

「你和儲戰相愛，可惜儲戰是天命人皇的命格，暴君要殺他。你為了能救他，嫁給了暴君，甚至犧牲了很多朋友和親人！可最後呢？儲戰居然相信一封信，認為是你害死了他！他死後化成了傾天鬼帝，附身在暴君身上，將你開膛破肚！這就是你的一生，對不對？」楚眉靈接著問。\0

「是啊！我的一生本就是荒唐……」復月生站了起來，她的身體越來越透明，像是馬上就要消失不見。

「你恨儲戰嗎？」楚眉靈問她，同時用尾巴甩開慕容驚瀾想要抱她的手。

復月生的拳頭緊握：「恨！當然恨！」

楚眉靈平靜得看著她，問道：「你的恨來自於他的不信任！可你呢？你何嘗不是？」

復月生稍稍抬頭看向她，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你就那麼確定，當初那暴君將你開膛破肚時是儲戰附身了？」楚眉靈的眼神似乎能貫穿她的內心，一字字清楚得問道。

復月生沉默，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突然變得潰散無神。

「你有證據嗎？證據！」楚眉靈提聲高喝，一步步走近她，語氣滿是嘲諷：「你只是普通人！為何靈魂那麼久都沒有被滅！有沒有想過是什麼原因嗎？」

「什麼原因？」復月生問她。

「我曾在書中看到過！天命人皇者，身體里都會有一顆人皇舍利子，也可以稱為靈晶。這靈晶能保人皇長生不老，同享神族人的壽命，甚至能遇火而生！所以，當初儲戰是不可能被燒死，也沒有成為鬼帝！何來附身暴君又將你開膛破肚這一說？」楚眉靈深深得看著她，鳳眸有些濕潤。

當初的她不也和復月生一樣？被仇恨沖昏了頭，卻沒有靜下心好好分析！

復月生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緊握成拳的手正在劇烈顫抖，喃喃低語：「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你不要我說！我非要說！你死後，儲戰用他體內的靈晶保你的魂魄不散！」楚眉靈的語氣堅定，鳳眸意味深長得看著她，繼而輕聲一嘆：「比起你的一生，他的一生更荒唐！」

「靈兒？你在說什麼？」慕容驚瀾再次拽住她的尾巴，想要用力扯入懷。

可楚眉靈卻靈活得躲開，繼續道：「雖然我不知道儲戰的一生經歷了什麼！但我能斷定，他沒有辜負你！而是你辜負了他！」

關於儲戰和復月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兜兜轉轉有過無數的猜測，但方才定天劍發出刺眼的光芒后她才倏然明白，這根本不是什麼復仇的故事，而是儲戰為了愛付出一生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