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咔咔咔！」屏障的碎裂。

速度實在太快，只是眨眼間功夫，無數水刃和那把承載著慕容允黎所有金靈力的金劍，朝著慕容驚瀾的方向爆射而去，帶著兇狠的力量。

一時間猶如世界末日，楚眉靈所有視線被遮蓋住。

「阿瀾！」楚眉靈撕心裂肺得喊。書中有記載，天靈根屬金者，若是用盡靈力，就具有毀滅萬物的力量！阿瀾他……

「哦！差點忘了，這樣還不能殺他……」慕容允黎的手指點了點下唇，笑著道：「還差一樣，那就是先令他陷入混沌！」

言畢，他竟從空間首飾中取出了一架水晶琴。

「八荒妖琴！怎麼在你這裡？」

楚眉靈大驚失色，眼看著他要撥弄琴弦，她再也無法顧忌任何東西，包括對他的虧欠！鳳眸迸發出一道強烈的殺意。

妖元轉動，濃烈的妖氣瀰漫，毫無保留得將體內所有的力量全部融入到第三根能爆發力量的妖脈！

鋒利巨大的狐爪凝聚著強烈到極點的殺戮之氣，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好阿瀾！在這個強大意念驅使下，強悍的妖元爆發出轟殺的力量。

「嘩！」

這一掌朝著慕容允黎的心口處拍去。

她的速度並不快，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裡，她並不想殺他！她只要他停手！所以，這時間的間隙足夠慕容允黎躲開。

只要八荒妖琴毀滅，阿瀾就沒事了！

「轟隆！」

這一掌竟然破開了空間，發出刺耳且可怕的悲鳴。它的力量相當恐怖，在空氣中劃出數道口子，不遜於一顆現代的「原子彈」！

慕容允黎緩緩閉上了那雙早已瞎了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允黎！」楚眉靈這才回過神，她想要收回狐爪，可來不及了。這一掌化成了影子，飛離了本體，實實在在得擊打在慕容允黎的胸口。

「轟！」

爆炸的威力將他整個身體轟了出去，身軀當場裂開了數道口子，傷口可見骨頭。

「允黎！」楚眉靈飛奔過去。

慕容允黎的嘴角不斷吐著血，鮮血中還帶著一絲絲肉沫，這是傷了五臟六腑！

「允黎，你為何不躲開！為什麼不躲開！」楚眉靈將他摟在懷裡，早已泣不成聲。

「靈兒……」他抬起染血的手掌，輕覆在她的臉頰，乾涸如枯水的雙眸再次覆上了水霧：「真好，你能抱著我……」

他的手掌全是血，露出了指節的骨頭，楚眉靈心痛得難以呼吸，不敢去的觸碰那隻手，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掉：「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是想要我殺了你！要我一輩子欠你！一輩子對不起你！一輩子忘不了你……」

無論是三千年前的慕容允黎，還是三千年後的凌亦封，他都是她身邊的守護神。她傷心的時候會找他哭訴，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會馬上出現！

他為她剔骨割肉，可她呢？她從未為他付出過什麼！就連曾經救他也是帶著目的……

「別哭了！」慕容允黎抬手輕輕擦去她的眼淚，毫無血絲的唇角想扯出一抹笑容，可最終卻流下了眼淚，顫聲道：「真好，你為我哭了……」

「對不起，允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斷呢喃。她不知道除了這句話還能說什麼！

「不怪你，只是我不想活了。」慕容允黎唇角終於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無神的雙眸看向浩海的夜空，輕聲道：「活著好累，我體內的魔氣控制不住，它會控制我殺百姓，控制我做出喪盡天良的事……」

「允黎！」慕容驚瀾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緩緩蹲了下來，緊握住他的手掌，低聲道：「對不起……」

他如今變成這樣，也有他這個兄長的責任！是他沒有照顧好他，原本等著他回頭，可他忘了，沒有引路的燈，他只會越走越遠……

這句「對不起」讓慕容允黎的雙唇劇顫，在沉默了許久后，他竟然道：「哥，我好疼……」

「允黎……」慕容驚瀾額眼眶發澀，立即捏住他的手腕，想要將靈魂火渡給他。

「沒用的……」慕容允黎抽回了手，搖頭道：「我早就服下毒藥了，救不活的……」

原本想將這個秘密帶到地下，可他還是捨不得靈兒愧疚一輩子！

「這天下毒！沒有解不了的！」南宮梅兒想也不想，直接用刀子在手腕割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將傷口按在慕容允黎的泛白的雙唇。

慕容允黎哪裡會吸，他一心求死！可南宮梅兒卻用內力將體內的血源源不斷得逼出來，另一隻手強行摁住他的下頜。

幾個呼吸過去了，慕容允黎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又吐了一大口黑血，臉色發青，意識越來越模糊。

「怎麼會沒用！怎麼會沒用！」南宮梅兒的胃部一陣劇烈抽痛。眼淚噗噗往下掉！她不要允黎哥哥死！不要他死！\0

「哥！我想母妃了……」慕容允黎的雙唇微動，眼角有眼淚流淌而下。

「好！我帶你去看她……」慕容驚瀾一把將他背在身後。就像他們小時候那樣，他們迷失在森林，慕容允黎走不動路了，他就背著他走了兩天兩夜。

海浪早已褪去，天色破曉，灑向幾縷溫和的陽光……

「哥，還有多久才能見到母妃？」慕容允黎低聲開口，聲音很輕，像是用盡了力氣。

「很快！」慕容驚瀾帶著他去了神界的永海。

在那座簡單美麗小屋的某間房，留著夏侯氏的牌位！還有她生前帶著的項鏈……

楚眉靈和南宮梅兒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一路上的眼淚沒有停止過。

慕容允黎已是燈枯油盡，他抬頭看向天空，彷彿能看見陽光，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輕聲在慕容驚瀾耳邊道：「哥，太陽出來了，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母妃？」

「允黎，你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能見到母妃了……」慕容驚瀾加快了速度，他們已到了永海，那座小屋就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