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都中了毒，那我就殺光你們！」顏笙目光冷厲得看向那群正要向他們攻擊的秀女。

榮卿卿見門打不開，頓時大怒，高聲罵道：「這毒一定是管事姑姑放的！否則她怎麼連門都不開！她是想害死我們！」

顏笙偏頭瞪了她一眼，譏誚道：「現在罵人有什麼用？動點腦子好嗎？我們唯有殺光這些人才能活命！＂

「好！殺！」楚眉靈贊成顏笙的看法，驚梅劍一顫，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色光暈，四周的空氣隨之震動。

「殺個屁啊！被咬了怎麼辦？這些人的靈魂祭還在，你斗得過嗎？」榮卿卿一把將她扯到身後，一臉的鄙視。

楚眉靈無法反駁，眼看著這些中了毒的秀女早已失去了理智得朝著她們猛撲過來，甚至有的召喚出了靈魂祭。密室內閃爍起刀光劍影，刺眼得令人無法睜開雙眼。

「我震開了一個密道，快逃！」藍蝶對著她們急喊。

三人喜出望外，快速從角落裡的密道逃了出去，可外面竟然起了迷霧，迷霧層層疊疊，甚至有不同的顏色。

「糟糕！這些是毒霧！快捂住口鼻！」榮卿卿這般說著，已拉住了楚眉靈的手。迷霧中，她將一顆丹藥塞入了她的口中。

「嗚！你給我吃了什麼……」楚眉靈捂住咽喉拚命得想要吐出來，但來不及了，榮卿卿竟拉住她的手朝著那萬丈雲梯跳了下去：「別怕！跳！」

「啊！」楚眉靈驚呼，她的腳下一懸，重重得從雲梯上摔了下去。

………

另一廂，慕容驚瀾坐在百裡子衿的床沿，他靜靜得看著床榻上的人，黑眸深處沒有一絲情緒。

「陛下！郡主的本源靈魂祭，亡了……」御醫跪地回稟，臉色很難看。

慕容驚瀾的手指微動，沉聲問道：「郡主方才只是中了一劍而已，為何靈魂祭都亡了？」

「郡主本就病入膏肓，又受了一劍，如今，哎……救不了了……」御醫重重得嘆了一口氣，竟然老淚縱橫。本源靈魂祭一死，就無法再救了。

慕容驚瀾下了死令：「無論什麼法子，定要將郡主治好。」

「這……」跪在地上幾百個御醫面露難色。

「陛下，讓他們退下吧。我只想和你好好說說話。」百裡子衿抬手輕輕覆在慕容驚瀾的手背，虛弱得開口。

慕容驚瀾看了一眼她的手，不自覺得將自己的手挪開，繼而偏頭對他們道：「都先下去。」

「是！」眾御醫領命。

房間很安靜，從窗外傳來滴滴答答的細雨聲，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檀香。百裡子衿不喜歡花香香爐，而是喜歡淡淡的檀香。就如同她的性子……

「陛下，你打算如何處置她？」她首先開了口。

慕容驚瀾沉默了許久，終於，俊顏劃過一絲痛苦，淡淡吐出一個字：「殺！」

百裡子衿暗自鬆了一口氣，那蜷縮在長袖中手不由得放鬆下來。她今早終於成功了，她的魂奴上了那隻狐狸精的身。讓那隻狐狸精親手殺雲宸，並且承認她的心早就向著葉冷翼！

而那些修羅兵，也是她向葉冷翼借來的！這麼多年來，她為了把持好朝政，不得不和葉冷翼合作！將國庫里的聚魂靈晶和玄靈幣源源不斷得運到了修羅帝國。

雖然這樣做是叛國，但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事！因為若不這麼做，這輝玄江山早已是葉冷翼的掌中物。

雲宸，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我只知道我愛你，我不能讓那隻惡毒的狐狸精毀了你！為了你，我可以毀滅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殺了，你會不會心疼？她是你深愛的妻子……」

慕容驚瀾竟然一笑，繼而抬手，微涼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頰，聲音就如同覆在薄荷葉上的寒霜：「朕不喜歡被算計，更不喜歡會算計的女人。所以，就殺。」

百裡子衿的心莫名一顫，有點不敢對視這雙深邃如墨的雙眸，垂簾輕聲道：「我真的沒想到她會殺你，你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可她卻這麼對你。」

「但我更沒想到你會為我擋劍。」慕容驚瀾的眼神重回了溫和，替她攏了攏棉被，突然問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有危險？」

「我本躺在床榻，后聽門外有人說有修羅兵，我便跑了出來。見你與她被修羅兵包圍！可沒想到，你全心全意保護她，而她竟要反殺你，幸好我反應得快……」百裡子衿感嘆一聲，淺藍色的眼睛覆了上一層水霧，「你的心一定很痛吧？」

「不提她，說說你自己，感覺好點了嗎？」慕容驚瀾隨口一應。即便他是在演戲，他也做不到說靈兒的不是。\0

「好多了。」百裡子衿用手臂撐起了身子，一雙眸子深深得看進慕容驚瀾的黑眸里，突然問道：「雲宸，若有一天我為你死了，你會不會為我傷心？」

慕容驚瀾沉默著，微微垂下眼眸。

百裡子衿期待熱切的眼神漸漸暗淡了下去，哽咽了一下道：「你就不願意騙我一下？」

「你想多了。」慕容驚瀾淡淡一應，斂袖起身，並道：「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雲宸！」她突然喚住了他，在慕容驚瀾轉身後，她輕聲道：「能不能帶我再去看看，看看片江水……」

慕容驚瀾沉默，眉心微蹙。

百裡子衿的心提在咽喉，輕聲問道：「你可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江邊的石頭上刻了各自的願望。你還對我說，等有一天，我們其中一個人快死了，就去看看對方寫了什麼，他有沒有完成心愿，若是沒有完成，就替對方完成……」

她一直堅信他曾經喜歡過她，只是因為那狐狸精奪走了他的愛……

「若是我們能回到以前那該多好……」她感嘆，眼眶已濕潤。

慕容驚瀾的眸光微動，深邃的黑眸突然閃過一道複雜之色，終於點了點頭道：「好吧。」

兩人坐著飛龍馬到達了炎澤江，當下正是子時，江水滔滔，掀起猶如大海般的驚濤駭浪。

他們找了一塊巨石坐下，這塊巨石位江水邊，它的位置很高，似乎一眼就能把江水望盡。已是春末，但江風很大，將他們的長發吹亂。

在這寂靜的空氣中，百裡子衿的手掌輕覆到他的手背，輕聲問道：「雲宸，能不能抱抱我？」

慕容驚瀾一如往常得抽回了手，卻依舊沒有開口。

百裡子衿看著空落落的手心，牽唇苦笑：「我們真的回不去了……」